宵翎也確實不是故意的,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冷漠的男人竟然純情到說個悄悄話耳朵就紅了。
這就是所謂反差萌吧,宵翎慢慢走神。
然後封從眠的下一句話就讓他打起了精神,他居然就這樣直接把宵翎的猜測說了出來。
“是貓大人吃了你兒子。”
他用的是陳述句,絲毫不害怕得罪這個npc。
這種無意中透露的張狂正對他胃口,讓宵翎恨不得吹兩個口哨。
婦人明顯的怒了,憤怒中隱約帶了一絲心虛,灰白的臉上即使有了情緒,也顯得格外死板,不似真人。
“我兒子是病死的!跟貓大人有什麽關系!貓大人是庇佑我們村子的神,你、你居然這樣汙蔑它!”
聲音尖銳得刺痛耳膜,婦女舉起土鏟,猛的朝封從眠打過去,但被他用「武器」接住了。
一柄黑色的匕首愕然出現,輕松抵住了婦女的土鏟,封從眠手一轉,電光火石之間就用刀柄狠狠擊中婦女的手。
婦女吃痛一下子就把土鏟扔下來,憎恨的目光從原本呆滯的眼珠中流露,她瘦脫骨的面容此時已經扭曲,看起來宛如惡鬼。
卻礙於那把開刃的匕首不敢再動,只能開始不停咒罵,語言惡毒,似乎恨不得他們馬上死去。
看她激動得唾沫橫飛的樣子,宵翎嫌棄的躲遠了一點,輕輕揪了揪封從眠的衣角,在他看過來的時候軟著聲音開口:“封哥,我們回去吧,看看那邊怎麽樣了。”
封從眠看了一眼狀若癲狂的婦女,確定從她身上套不到別的線索了,這才冷淡的點了一下頭,往回走。
剛剛的角度讓宵翎沒辦法觀察封從眠的「武器」,只能隱約知道是把匕首,但很快封從眠就收起來了。
比想象中還要謹慎啊。
宵翎在心裡感歎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他還試圖挽救一下自己在男人面前岌岌可危的人設:“好嚇人啊,封哥你有沒有發現這裡的墓好多。”
“你看起來好厲害,我覺得跟著你一定能通關的。”
“你好酷,電影裡這麽酷的都是高手。”
封從眠不講話,宵翎一個人也演得很起勁,把一隻天真爛漫的食草系小綿羊塑造得很生動。
其他人並沒有走遠,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所有人都警惕害怕著,根本不敢走遠。
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遊戲設定,當宵翎他們再次追上大部隊的時候,村子裡終於有人過來搭理他們了。
宵翎打量著這個穿著藍布衣拄著拐杖的老人。
普通得跟大院裡扇蒲扇的大爺沒什麽區別。
他顫巍巍的走過來,那樣子看起來好像隨時會摔倒一樣。
終於他站定在這群人面前,才帶著歉意的開口:“對不起各位,我來晚了,我是這個村的村長,請讓我帶你們去你們暫住的房子裡。”
除了眼睛無神,這些npc們根本就與正常人無異。
有個男的忍不住開口了:“喂,你們是誰?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吧,為什麽把我們帶到這裡?”
村長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又重複了一遍剛剛說的話:“請讓我帶你們去你們暫住的房子裡。”
語調和剛剛完全無差別,像一個沒有感情的複讀機。
這下不止那個男的,其他人都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那個花臂男甚至還抓著村長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
但是雙腳離地的村長就像被輸入了什麽程序一樣,只會重複那句請跟我走。
其他人很快也發現了,終於死心了,此時又沒有別的辦法,面面相覷後只能跟著村長走。
也不是沒有人想逃,但是逃又能逃去哪。
剛剛他們著陸的地方就只有一條通往村子裡的路,而村子周圍是一片霧蒙蒙的荒蕪,看起來方圓百裡只有這裡有人煙了。
人都是群居生物,幾乎都是下意識的跟著大部隊,沒有人敢脫隊。
村長把他們帶到了一處閑置的房子裡,然後才開口:“你們今天先在這裡好好休息,我晚點會來送晚飯。”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這次沒有人再去攔著他,所有人都緊張的觀察著房子。
除了老舊一點,這房子看起來沒什麽不對勁,房間一共有5個。
等到村長徹底走了以後,那位花臂男才把院子裡的門關上,然後坐到客廳的椅子上,大搖大擺的招呼其他人坐下。
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領頭人。
坐下以後所有人都在相互觀察著,其中被打量得最多的就是神態淡然,氣場不凡的封從眠。
其中對於他最不友善的就是花臂男,他明白如果這個男人有心開口,就根本輪不到他出頭了。
這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也是最鎮定自若的一個人,透露著漫不經心的強大。
哪怕在一旁沉默,也有上位者的威嚴。
但現在他只是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花臂男逐漸不把他放眼裡,操著口音大聲道:“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王彪,你們都叫我彪哥就行。”
有了他開這麽一個頭,其他人也都紛紛做了自我介紹。
到了宵翎的時候,他依舊毫無顧忌的說出了自己的本名。
封從眠看了他一眼。
這視線很快就被宵翎逮到了,他轉過頭,對男人露出了若隱若現的小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