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邱傑六神無主的掏出手機:“報警, 當然是報警!”
在這種恐怖遊戲裡,死了人會找警察?在地球上很有邏輯的一件事放到魔境裡, 顯得格外可笑。
宵翎覺得他的反應正常過了頭,也不著急,跟著往下說:“那你快報警啊。”
陳邱傑嘴裡應著好的卻在即將按鍵的時候突然頓住了,眼睛閃了閃,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宵翎見狀察覺出了點古怪, 卻假裝著不知道拉著封從眠往樓下走:“走吧眠眠這裡好嚇人,小傑哥你快報警。”
陳邱傑從愣神中清醒:“好、好你們先走。”
嘴上說著,手指卻沒有往下再接著點。
宵翎和封從眠自然不可能真的走開,兩個人走到樓梯拐口就停住了,屏氣凝神的躲著觀察他。
兩個人都是隱匿的高手,只要他們想,沒有人會發現躲在暗處的他們。
剛剛受了驚嚇的陳邱傑自然也沒有發現,他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跑回自己的房間,果不其然的並沒有報警,反而快速的從自己房間裡拿出了拍立得。
接著又顫抖著回到了苗麗的房間門口,站在門口對著裡面的慘狀一頓猛拍。
看得出來他是很想進去仔細拍,但卻是雙腳打顫不敢靠近,表情在驚恐之余又帶上幾分詭異不合時宜的愉悅,顯得矛盾又猙獰。
宵翎在他拍完松氣往回走的時候也不動聲色的走到了樓下。
樓下只有王成疏在吃著上面撒著芝麻烤得金黃酥脆的面餅子,看到他們下來,一邊拿著餅子一邊衝他們點了點頭。
早餐已經準備好在廚房,油條豆漿包子餅子都有,封從眠細心的每樣早點都取了一點,擺在宵翎面前。
對於吃的宵翎很挑剔,隻拿了豆漿和包子,包子皮薄餡多,咬下去滿口噴香。
封從眠輕車熟路的解決他剩下的其他早點。
王成疏已經把自己渾身酒味的外套脫了,昨天晚上洗了澡整個人看著乾爽多了,雖然面上有邋遢的胡茬,狀態看起來也比第一天渾身酒臭好多了,但眼神依舊帶著壓抑,整個人頗為死氣沉沉。
這也是為什麽他看著不弱,另外兩名男玩家也不願意跟他一起行動的原因。
這種人多半是魔眼後喪失所愛所親,才看起來掉頭喪氣,對這魔眼也頗有怨念的模樣。
但這跟他無關,除了剛剛的互相點頭,宵翎一點多余的眼神也沒有分給他,他知道這個人雖然求生欲不強,但還是有的,只要不會蠢到危害到自己和封從眠,這種人他是懶得管的。
倒是王成疏多往他那看了兩眼,納悶的想著,那麽白淨一小孩,見到剛剛那麽恐怖的屍體也不害怕,現在還能面色如常的吃肉包子,他一個快四十歲的大老爺們,回想剛剛的場面還對白面做的餅子食不下咽幾欲想吐,更別說那麽歡快的吃肉了。
陳邱傑也下來了,他神色還帶著驚慌,也沒注意在大廳裡的人,直接走去了廚房尋吃的。
幾乎是他剛走,寒妤和那一家三口就都下來了,因為房間都靠前,不需要經過苗麗的房間,他們似乎還沒有發現又死人了。
此時看到他們在大廳吃早飯,李達眼睛一亮:“媽媽!吃肉包包!”
李達媽媽被小兒子拉著往廚房方向跑:“哎呦小祖宗慢點,小心門檻。”
李達爸爸哈哈一笑:“不好意思,我家兒子一大早就那麽吵鬧。”
宵翎吞下最後一口肉包:“沒關系,李達很乖。”
李達爸爸歎氣:“乖什麽啊,也就和他媽媽親,我簡直懷疑不是我親生的,怎麽我一和他媽吵架,就向著他媽……”
他似乎也發現自己不小心說多了,馬上停住了嘴。
幸好在場的沒一個喜歡八卦沒有人對他這番話有什麽表示。
宵翎試探了一下,發現他們似乎都對死人不知情,於是自然的接著下一個話題:“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誰準備的,這早餐做得也挺好吃的。”
他說這些話自然不是隨便閑聊,而是真的起疑心,一開始他以為那些菜和肉都是鎮民拿過來的,但之後發現以他們對這宅子的害怕程度,怎麽可能進來放東西。
李達爸爸一臉不在意:“應該是管理宅子的管理員什麽的吧,可能就是上次那個老人家。”
一直不吭聲的寒妤這時候突然說話了:“是我。”
宵翎震驚了一下,但隨後又想起了她在車上說自己是本土人。
寒妤似乎也看出了他們的驚訝,主動說明:“其實是人家拜托我照顧遊客,雖然我也不是遊客,但因為離開這裡很久了,沒地方住才和你們一起來這個大宅子的。”
宵翎一臉吃驚:“為什麽沒地方住?”
聞言寒妤有點難過的低下頭,看不清神色:“我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的,現在是成年人了,又十幾年沒回來了,總不能還跟小時候一樣輪流去別人家借住,雖然村民們都很淳樸,我也不能那樣做啊。”
低頭難過了一會,她又豁達的抬起頭對臉上帶著愧疚的宵翎表示沒關系,偏向中性的五官和大方的出事態度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雖然風格是冷酷禦姐,但倒是一直外冷心熱的給他們解惑。
宵翎對她提出了對宅子的疑問,她也不像鎮民一樣躲閃這個問題,而是同樣一臉疑惑:“關於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問了鎮上的熟人,他們只是告訴我這戶人家在我走了以後沒多久就得病都死了,之後我再問他們也不告訴我了。”說完又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