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女生宿舍跑到男生宿舍...”宵翎的話在他推開宿舍門後戛然而止。
就在他的桌子上,他出門前整理乾淨的桌子上放著一把不應該存在的黑色外殼手機。
封從眠的臉色沉了下去,他走過去把手機拿在手上。
被放東西的宵翎反而不急, 他拍了拍封從眠的肩膀:“先看看手機裡面有什麽?”
這把手機的大小和李焦君他們死亡現場留下的可疑痕跡很是相符合,雖然不能肯定它就是從那裡來的,但也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封從眠翻了翻手機裡的通訊軟件,確認了這把手機主人也是這個高中的學生。
他似乎是前三天失蹤的, 在通訊軟件裡有人問他為什麽不回消息,而他也沒有再回過。
宵翎點了點手機裡一個看起來和現實世界風靡一時的遊戲軟件差不多的軟件。
發現了他最近一次的上號記錄也是在三天前。
而且還是被舉報玩到一半掛機了。
宵翎挑眉:“這哥們是玩到一半被殺死了嗎?”
封從眠臉色依舊沉著。
宵翎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什麽大事,要是它晚上真的來找我, 我不是還有你嗎?”
這句話對封從眠稍微起了點作用, 但從他依舊黑著的臉色上看, 就真的只是一點作用而已。
他們最後查看的是照片。
如果是一個喜歡拍照的人,那麽他的相冊能提供很多信息。
而相冊的第一張, 就讓人毛骨悚然了起來。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純白的虛無,而裡面的人一臉驚恐,眼睛瞪大得似乎要脫落了,張大嘴巴拍著前面看不見的透明屏障,似乎很想從照片裡脫離出來。
照片定格在這一刻。
定格在了三天前, 五月一號晚十點半,和遊戲記錄上的時間恰巧吻合。
接下去的圖片都是正常的自拍或者是美食照片,幾乎可以肯定第一張照片就是他本人了。
他們又點回第一張。
“等等?這個地方原本有這個黑影嗎?”宵翎指了指照片的一角,在這個人驚慌的背後,純白色的背景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黑影。
一眨眼,黑影似乎又朝前面前進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照片裡那個滿是青春痘的男孩隨著黑影的出現臉上更加驚恐了。
黑影似乎朝他們笑了。
雖然只是一個勉強看得出人形的黑影,但宵翎沒來由的覺得它就是在衝自己笑。
封從眠皺眉:“什麽黑影?”
“就在這啊,你看不見嗎?”宵翎又指了指那個詭異的黑影。
封從眠把手機稍微拿近看了看,還是沒看到所謂的黑影,他語氣慢慢沉了下來:“我看不見。”
這個黑影竟然只有他才能看見嗎?是因為他中了死亡條件嗎...
宵翎把手收回去,如果說剛開始還不能確定,但現在這個不詳的黑影就幾乎坐實了他中死亡條件的事實。
封從眠也反應了過來,眉頭皺得快能把蒼蠅夾死了。
宵翎倒是心大,他把手機拿過來翻下面的照片看,很快就翻到了一個星期前的照片。
一個多星期前有兩張很顯眼的照片,在那一天手機的主人就隻拍了這兩張。
照片裡那是一個穿著水藍色裙子站在教學樓頂的女孩。
女孩一臉麻木的看著下面那些拿著手機拍照看熱鬧的人群,腳尖已經懸空了,身體危險的往前傾斜,光是看照片就能看出當時的搖搖欲墜,但女孩的眼神是空洞的,不帶有一絲恐懼。
而下一張就是她摔在了地上躺在血泊中的照片。
宵翎想把照片遞給封從眠看,眼一晃卻看見了那張照片裡女孩緩緩對他抬起了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鮮血隨著笑容從她的口腔鼻不斷蔓延出來,眼白也完全消失了,眼睛看起來像是一個黑幽幽的洞,一個能把人吸進去的無底深淵。
宵翎微微抬頭,發現封從眠的表情完全未變。
看來又是只有自己能看到了。
不想讓男人太操心,宵翎不動聲色的假裝沒看見。
照片上的女孩又恢復了原狀,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錯覺,但這讓人更加毛骨悚然了起來。
封從眠試了試刪除照片。
“警告!警告!照片刪除失敗,請勿重試!”
手機一陣發熱後跳出了這樣一行紅色的字。
封從眠乾脆拿著手機,直接把它撲通扔進了廁所馬桶,看著它慢慢沉下去,毫不猶豫按下了衝水鍵送它一程。
在完全消失的前一刻,一聲陰毒的笑聲和滲人的慘叫回蕩在廁所。
像是照片裡的那個人最終被黑影抓住了。
宿舍門口傳來聲音,是一整天都泡在圖書館裡的豆芽菜回來了。
宵翎咬了一口從小賣部買回來的麵包,還不待說什麽,就看見封從眠的視線頓住了。
他順著封從眠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了那把原本應該被衝走的手機,此時水淋淋的躺在了宵翎的桌子上。
扔不掉的手機,刪不掉的照片。
一股肉眼看不見的怨氣從那把黑色手機上散發,仿佛在諷刺他們的無用功。
宿舍一瞬間安靜得不像是有三個活人在裡頭。
連頭頂上慘白的白熾燈都突然閃了幾下。
宵翎打破了安靜,他把手機拿出來,又翻了照片,發現它即使沾了水也能正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