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很不好包扎的地方,還好的是這是一個診所,在櫃台隨便一翻就是一個藥箱。
那牙醫的指甲甚至還有毒性,宵翎不得不把傷口周圍一圈顏色不對勁的肉割了下來,他只剩下最後一個格子要點亮了,使用麻藥哪怕只是局部的也只會影響進度,於是便硬生生的自己給自己割了肉。
十五分鍾的時間一到,牙醫和護士又會被重置,所以他只能簡單的進行包扎,保證它不會大出血就行。
按下往下的選項,他終於到了他最終的格子上。
這也是他那面魔方最中間的格子。
呼呼呼的風吹得人腦殼痛。
宵翎眨巴眨巴眼,發現自己被送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天台上。
從天台往下看,是一群青春洋溢的學生步伐匆匆的在教學樓之間進出,他們好像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在一個巨大的正方體裡,而是都高高興興的三兩結伴。
這一次終於不是完全不熟的魔境了,而正是他經歷過的那場校園魔境。
一個女孩被校園霸凌到自殺,最後還被起哄者拍下來記錄成為了照片流傳。
因為怨氣被鎖在照片裡,所以一個個向昔日的劊子手報仇。
當那些曾經霸凌她的人發現自己手機上關於她跳樓的照片怎麽也刪不掉後已經晚了,因為她將一個一個的實施報復。
但女孩還是不能得到解脫,她被關在照片裡,每天都要體會當時自殺的場景,一遍一遍在照片的世界裡自殺、復活。
宵翎還記得當時在天台和她對峙的畫面,那些代表著青春美好的東西,原本應該在女孩身上出現的東西,都加速成為了女孩的痛苦回憶。
天台此時寂靜無聲,除了他沒有一個人存在。
就連他打開天台的門想要往下走都沒有被攔住,他就這樣如若無人的下了天台,在教學樓裡晃悠了起來。
接連看了幾間教室,裡面都沒有人在上課,課桌上散亂的書本和水杯們,就好像他們的主人會隨時回來上課一樣。
但實際上是直到上課時間已經過了很久,教室們一直是空的。
宵翎盯著教室內掛著的時鍾看了看,最後選擇了再次走回天台。
“不出來嗎?”他摸了摸天台上破舊的痕跡突然沒頭沒腦的問,“我知道你在這裡。”
他睜眼看到這個天台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學校,但他剛剛在教學樓裡走了一圈,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天台底下還有學生不停的在進入這教學樓,可教學樓的內部實際卻沒有學生在學習,正常人都能猜出不對勁來。
所以他現在看到的確實是當初那個魔境沒錯,但被複刻到這個空間的並不是真正的學校,而是照片裡的學校。
也就是鎖了女鬼怨氣的照片世界。
“你很聰明。”女鬼還是緩緩地在他身後現了形。
宵翎一點也不謙虛的點頭:“謝謝,很多人都這麽說過。”
他又歪頭想了想:“我記得你叫王露來著。”
被強行改了個名的女鬼:......
“是程束露。”
“差不多差不多。”宵翎撓頭。
程束露用只有眼白的眼睛看著他:“差不多?連姓都不一樣了。”
宵翎眼神飄忽了一下,看向了天台的下面想把這個話題翻過去,自程束露現身後,底下那群學生也被撕開了和平的假象。
它們變得像是吸人血的怪物一樣,在底下張牙舞爪著嘶吼著,伸長著手揮舞抓握。
程束露跟著他往下看:“它們都想把我拖下去,不過不需要它們動手,到了我當初跳樓的時間點我就會不受控制的跳下去,每天如此。”
因為她的靠近宵翎緊了緊手上握著的弓。
但她卻沒有要攻擊的意思。
宵翎覺得有些奇怪:“你不想殺我嗎?”
所有鬼怪boss的基礎設定都是對玩家惡意大,程束露更是一個基礎設定都很厲害的boss,當時他過那場魔境的時候,如果不是有封從眠在,他也不可能在程束露的攻擊下全身而退。
程束露想了想:“想,又不想。”
“為什麽不想?”
“可能因為你當時說了那句這個世界還是有人愛我的,我突然就不想殺你了。”程束露看著下面面目可憎的同學,面色平靜。
“你也是...”宵翎有些驚訝,但還是及時停下了嘴。
他還以為只有嘟嘟是和自己經歷過的原裝boss,沒想到還會在最後一個格子遇到自己經歷過的那個魔境原裝boss。
“也是什麽?”程束露疑惑。
如果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模板,那些經歷的痛苦都是設定,除了她以外還有很多和她一模一樣的程束露,一定會感到難過。
“沒什麽。”所以宵翎選擇了隱瞞。
程束露不鬼化的時候看起來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子,除了眼白和人不一樣外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
她平靜的看著下面的學生發了瘋似的想拽她下去。
那些都是她心魔的具象化。
宵翎還是把弓架起來了:“你應該知道,我想要通關,就只有一個辦法。”
“嗯,如果真的能解脫,那也挺好的。”
程束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當當當——恭喜玩家宵翎率先點亮了屬於自己那面的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