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日子一好過,人就容易飄起來,賴三趁著休假的時候又去市裡一走,立馬碰到熟人。
他一個健步竄上來,輕輕捶賴三的肩膀:“三子,你這段時間去哪了,看起來過的不錯啊,進城幹啥來的。”
“沒什麽,我進城買點家具。”賴三偏身躲開。
對方好像沒有看見他的抗拒一樣:“哎哎哎,我們最近有個新活動,你去不去玩玩?”
賴三有一點猶豫:“我不賭了。”
對方笑起來:“這怎麽叫賭,就是哥幾個打打牌,玩玩骰子,去不?你最近運氣肯定不錯。”
“就一把。”賴三握著一卷紅鈔票說道。
天黑的時候,賴三亢奮地走出來,老熟人和他勾肩搭背,嘴裡不斷感慨著:“果真是時來運轉,你今天真是賭神轉世! ”
賴三抖著手數鈔票,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一個晚上翻了三倍!
老熟人還在喋喋不休地吹捧:“要我說你這是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技術也上來了,你合該是要在賭場上混的人!”
這話說完之後,他眼珠子一轉:“哎,你明天還過來玩不?”
賴三只有這一天假期,立馬有些遲疑:“我明天還要上班。”
“上什麽班?坐辦公室能有這樣賺的錢多,時不可失,機不再來,好運到你頭上你不珍惜?”老熟人拍拍他肩膀,攛掇道。
第二天,賴三準時出現在場子邊,老熟人露出了然的笑容,立馬把人拉進去。
一周過後。
郝術依例視察工廠,了解最近的生產情況,一打開簽到系統,赫然看見有人後面已經標紅了。
“賴三怎麽一周沒有來?”他詢問。
“賴三前幾天請假說什麽生病發燒了,不過鄰居都覺得他精神頭還好,據說人現在還在市裡看病。”管事說起這時還是有一些疑心,“說不準又是跑到那裡去賭了,死性不改!”
郝術揉揉眉頭,這幾年真是和老媽子一樣操心:“打個電話問一下,是在哪家醫院看病,住院快一周不是小問題,除了醫保報銷之外,村裡也可以給他組織捐款。”
不等他繼續調查,賴三就失魂落魄地出現在工廠門口。
比起前幾天的精神煥發,賴三這會兒衣服都皺巴巴成一團,頭髮散亂,滿身煙味和酒氣,雙眼布滿紅血絲,眼下一片青黑,明顯是熬了夜過來的:“我來上班了。”
管事皺眉:“你跑哪裡去了?”
“生病住院了。”賴三走到水龍頭面前,用冷水衝著頭,好讓自己清醒一點,“今天回來上班,你可別扣我工資。”
管事的還要再問,郝術攔住他:“這次算了,下次請假把病假條拿過來,不然算你曠工扣工資,好不容易有個好工作,多珍惜。”
“知道了。”賴三揮揮手,搖搖晃晃往前走。
“我看他肯定是又去賭了,”管事的皺著眉頭說,“死性不改!”
郝術眉心一跳一跳的,感覺自己和老媽子一樣天天操心:“沒有證據把他辭退,反而是個不穩定因素,這段時間多注意一點。”
說完這話,他回去又給晏慎打了電話,把事情和自己的擔心說了一遍。
晏慎最近還在雲夢草原,他負責這個項目,還在四處考察,最近剛好就在附近考察,馬上驅車趕往此處。
同一時間,賴三也愁眉苦臉的。
他前一段時間財運來了,逢賭必勝,一個晚上就把本金翻了三倍。
之後似乎是風水輪流轉,他手頭的錢一下子就輸沒了,場子裡面多的是人精,立馬就有人借錢,說是等他贏了可以還回來。見識過之前他賭神附體的場景,多的是人慫恿他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他只要再賭一把就能翻盤,賴三自然繼續。
然而,越是想贏就輸的越多,賴三一下子把錢輸光,還借了好幾萬。
他決定拿這個月的工資再賭最後一次,他找到了財務:“把我這個月的工資提錢結了。”
“你有什麽困難嗎?七寶那邊的意思是我們有困難可以提前結工資,你總要給個理由。”小會計表情厭惡,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嘖。”賴三把皺巴巴的病歷一按,“生病了,錢花光了。”
兩人扯掰幾句,小會計還是做了登記把錢交給他。
賴三拿著錢心裡也安定下來,今天晚上還有最後一盤大賭局,要是能夠贏,他就能夠把之前的錢還上。
不過,老賭鬼的運氣都不太好,等賴三回過神來,他已經欠了八十萬,要利滾利下去,恐怕要有好幾百萬。
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賴三也回過味來,一把拉住老熟人的領子:“說,你是不是設局害我?”
對方把他的手掰開,理理領子:“你不要汙蔑我,我們打小就認識,看誰也不能坑你呀。只能說是運氣到了,我之前在你賭的時候也勸過好幾次,還不是你不聽。”
見賴三雙眼泛紅,再不順毛捋就要炸的樣子,他趕緊給人指一條出路:“你現在不是在七寶上班嗎?總是有工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