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麽玩笑。
嶽銘笑著沒吭聲, 替他遞過來他最愛的那瓶香水,這個味道跟時晝自帶的味道有些相似,駱大貓每次不爽的時候聞這個味兒還能調節一下心情。
駱崇宴吹乾頭髮將發梢隨意朝後面抓過去,臭美的大貓從上到下檢查了一下自己,沒什麽問題之後往外走,抓過嶽銘說:“你還沒回答我,晝哥哥去哪了?”
“先生……我也不知道。”
駱大貓:“……”
“平板給我,手機沒電了。”
駱崇宴借項鏈的定位器定到了時晝所在的地方,一時懷疑是不是他沒帶項鏈。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這人把自己誑到公司,他怎麽又倒著回莊園了?
“鑰匙給我。”駱崇宴對嶽銘上下其手,從他身上搶走鑰匙後一刻不停地下樓,無視中途其他人的視線,開著車一路飆回家。
咖啡室有人看著車屁股消失後感慨:“小駱總穿西裝瞬間長大了五歲!”
“也就這種從小到大富養出來的人才能撐得起這一身價格不菲的西裝吧。”不然換個人,再怎麽穿都穿不出這個感覺。
“我腦海中年輕的小霸總有實體了。”
“小駱總這身上的衣服還挺好看的,我也想來一套。”
“你得了吧,你買得起但你有小駱總那個身材?”
嶽銘落在後面等車來接,出來時聽到一樓咖啡室裡閑聊的聲音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這也是一群活寶。
駱崇宴方向盤一轉,一個急刹後車子漂亮地甩尾停在莊園門口,他下來後來不及關車門,已經被眼前的場景吸引住了。
門口兩邊的機器人感應到熱度後歪了下頭,手裡拿著白色的玫瑰花,莊園的大門對著他緩緩打開。
經常走的這條路上被無數朵花點綴著,兩邊還放著藍色的星球燈,入口處便擺著一幅半開大小的油畫。
畫的是五歲時的駱崇宴,白嫩的臉蛋還有些嬰兒肥,粉嘟嘟的嘴巴微微翹著,整張臉上最大的就是黑加侖一樣的圓眼睛。
油畫下面的小卡片寫著一句話:[初見駱小貓],旁邊標注著時間,是時晝十歲時畫的。
另一旁是用素描畫的幾幅,筆觸還有些稚嫩,六歲的駱崇宴戴著生日帽,吹完面前的蠟燭咧著嘴笑著,露出他因為剛學會玩滑板摔跤磕掉牙的漏風嘴巴。
下一張是彩鉛畫的他七歲,第一次上小學背著書包回頭衝陸女士的揮手的樣子,他那天特別開心,因為終於可以跟晝哥哥一起讀書了。
駱崇宴八歲的那張水墨畫是辯論賽贏了,被朋友們扔在空中。
九歲的漫畫風格是初次跟時晝合作做成功的模型。
十歲的木版畫是他數學競賽第一名。
十一歲的石刻畫是他對著墓園裡兩座挨著的無名墓碑揉眼睛。
十二歲的炭筆畫是成功跳級後囂張地給時晝下戰書,揚言要破他第一的記錄。
十三歲、十四歲……一直到二十歲。
駱崇宴十五年來的喜怒哀樂、擺在臉上的七情六欲全被這大大小小的五百二十幅各種畫作全被記錄下來。
每一幅畫的風格雖然不同,用的工具也不同,但畫風筆觸肉眼可見的在陪著他成長。
主題人物不變,那個記錄了這麽多年的人也沒有變過。
駱大貓將每一幅都認真地看過,看到下面時晝親手寫的小卡片,一路緩緩走到最後一幅,也是最大的一幅——他的二十歲。
曾經的那個有著嬰兒肥的小少年一路成長到如今光彩奪目的樣子,畫面中的他不再是坐著的樣子,而是站起來了。
穿著風衣休閑褲,站在沙灘處迎著初升的陽光的張開臂膀。
卡片上只有短短的兩句話——
二十歲的大貓站起來我比任何人都開心。
這裡不是終點,想為他畫一輩子。
駱崇宴成長的每一刻都有時晝的陪伴,他是他最忠實的記錄者,許多他自己都不記得的事,他都能記得。
他駐足原地,回首看著這條他走過無數遍的千米長路,道路兩旁的畫作還有下面的小卡片,像是一場盛大的無聲告白。
而他被這巨大的驚喜砸得有點不知所措,不知該去哪兒。
垂到山下的落日余暉漸淡,道路兩旁的星球燈統一亮起,散發出淡淡的藍光。
空中無數個綁著鮮花的無人機統一飛過來,地面從宅子裡走出改良過的tomb,原本中央機臂上的鋸片變成了一束花,它機身坐著乖巧的拆寶。
拆寶兒不知道被誰套上了一套奶白色的小衣服,背上還帶著一對小翅膀。
駱崇宴原本有些感動的臉瞬間繃不住,扭過頭噗嗤笑出來,這兒子要逗死他了,這絕對不是晝哥哥乾的。
tomb走到駱崇宴身邊後停了下來,拆寶兒嗅了嗅小鼻子,挪了兩步跳下來。
駱崇宴蹲下來抱起它,揪了一下它背後面的小翅膀:“兒子,這誰給你穿的?”
拆寶兒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爸爸,極其乖巧的窩他懷裡,任由他rua。
駱崇宴rua了一會兒,突然一雙戴手套的手伸過來,抱走拆寶兒交給程東。
駱大貓仰著頭,看著時晝像他一樣半蹲下來,抽出手帕擦了一下他有些濕潤的眼角。
原本想要跟時晝算帳的駱大貓早被那五百多幅畫給收買了,一貫堅強的外殼被融化,只露出他軟乎乎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