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晝跪在一旁,堅硬的石子硌著膝蓋卻顧不得疼。
他從頭髮到褲腳全部滴著水,全是冷得發僵。
時晝雙手緊緊握著駱崇宴的手,想把自己的溫度傳給他,通紅的眼滿當當寫著心急如焚。
他第一次害怕到手抖,連給他做急救措施的力氣都沒有。
“蟲寶,哥哥錯了……”
“是我錯了。”
他還有好多話沒對他講,還沒告訴他自己始終愛的人只有他。
小混蛋怎麽可以丟下他一個人。
時晝垂下頭,有東西從他臉上滑落掉在駱崇宴身側的手腕處。
“咳咳……”駱崇宴吐出兩口水,咳了兩聲。
駱崇宴睜開眼的瞬間被人牢牢抱在懷裡,微微顫抖著的桎梏暴露了對方的心跡。
“蟲寶……”
駱崇宴眨了眨眼睛,臉靠在時晝肩膀處,小聲問他:“為什麽……救我?”
他重來一次想做的都已做完,已經沒什麽值得他停留的事情了。
“因為我還沒追到你。”時晝輕揉著他腦袋,想要這個人狠狠地嵌入到他體內,想把剛才短短幾分鍾缺失的東西全部都補回來。
“蟲寶。”
“時晝從始至終隻愛駱崇宴一個人。”
“從很久之前就為他心動……等了他很多年。”
駱崇宴眨巴著眼睛被時晝放開,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人,想判斷他是不是在騙自己,可亂糟糟的腦袋泡了水,死機了還無法重啟。
“真的?”他傻乎乎地問。
時晝揉了一下他腦袋,彎了下眼睛:“我何時騙過你。”
漆黑的夜晚被初升的太陽漸漸替代,傾瀉的陽光撒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兩道挨在一起的身影。
駱崇宴靠在他懷裡眨巴著睫毛,不知不覺臉頰掛了兩滴淚。
時晝低頭輕輕替他吻乾,隨後,閉起眼吻住他的唇。
第95章 他心尖尖上的人始終都是……
時晝親完接過嶽銘送來的毛毯, 把懷裡的駱崇宴裹住抱到車上,他自己一身的水卻顧不上擦。
駱崇宴乖巧地待在他懷裡,泡了水的駱大貓焉兒了, 兩隻手攥住他衣服,眼巴巴盯著人,就算是一場夢也舍不得放手。
“蟲寶,接下來的事, 讓程東去處理好不好?”時晝側頭拿著毛巾替他擦頭髮,小聲跟他商量。
駱崇宴點頭,一宿沒睡這會兒整個人都沒了力氣,靠在時晝肩膀耷拉著眼皮,回歸平靜,緩緩從他身上汲取力量來彌補耗竭的身體。
現場留給程東全權處理, 嶽銘開車送他們兩位回時家。
一路上駱崇宴已經很困了, 但始終都強撐著沒睡, 被時晝一路抱到二樓的浴室, 洗完讓家庭醫生檢查。
時晝站在不遠處趁機打了通電話,程東在電話裡交代:吊頭李已經移交出去,祁滸也讓自己人帶回來等候處理。
凌晨西湘碼頭的這一出看著特凶、殺傷力極強, 但現場沒有任何人員傷亡,都被那又大又凶的機器人給嚇跑了, 而且碼頭暫屬吊頭李個人私產, 最多算毀壞建築。
時晝打完電側頭看了眼接受檢查的駱崇宴,被管家提醒才發現他自己還一身濕衣服,轉頭去三樓洗了個澡。
等他從浴室出來,駱崇宴已經坐著輪椅在浴室門口等他,還沒徹底乾掉的頭髮有些蓬松翹起一角, 他穿著乳白色的寬松睡衣低頭玩自己的手指,翹起的呆毛在空中搖曳著,又變回軟乎乎可rua的駱大貓了。
時晝走到他面前蹲下,抓過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裡,再放任他玩一會兒手指該破皮了。
駱崇宴抬頭看著他卻不說話,去了趟海邊,嘴巴被丟在深海裡,想問的太多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蟲寶,所有的事都告訴你。”
“現在先休息。”時晝站起來想將輪椅推到床邊,小混蛋要裝他腿沒好,他就當不知道好了。
駱崇宴關掉輪椅不讓走,抬頭看著他,水洗過一樣清澈的眼裡寫著“求抱抱”三個字。
時晝轉過來像抱小孩一樣正面抱起駱大貓,托著他屁股往床邊走。
駱崇宴胳膊環住他脖子,兩條腿圈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肩膀處問:“你不問我腿的事?”
他說完便被放在床上,時晝扯過自己的被子直接蓋他身上,隨後自己躺上來,把小混蛋圈在懷裡,他當然要問,但不是現在。
他揉著小混蛋的腦袋閉著眼說:“先睡覺。”
等他睡醒再算帳也不遲。
駱崇宴枕著時晝胳膊,腰被他抱著,一開始還睜著眼睛,像剛得了心愛的寶貝玩具一樣舍不得睡覺,稀罕地伸手摸摸他的眼睫毛,給他薅下來兩根才轉移陣地,又戳了下他高挺的鼻梁。
他咧開嘴巴,無聲地笑著說:我男朋友真好看。
時晝湊過去親了一下:“睡吧,小祖宗。”
鬧了一宿的人怎麽還有這麽多精力?
他們倆在時晝的臥房睡得昏天黑地,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來。
駱崇宴還迷迷糊糊的沒睡醒就被時晝給抱起來,再睡一會兒晚上該睡不著了。
“餓不餓?”時晝抬手將他額頭上的碎發撥到一旁,露出他光滑的額頭。
駱崇宴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肚子都咕嚕咕嚕在抗議:“餓了。”
隨後,整個時家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管家捏著手機差點摔碎,更別提剛上完菜的廚師長,一盤菜給飯桌喂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