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銘開著車在後面追前方黑衣戴頭盔的小少爺, 瞥了眼悍馬已經飆到一百一的數碼表, 就這他都超不了前方的摩托車。
“真是個小瘋子。”嶽銘自言自語地感慨。
有些人從不刻意優秀,卻總是在無意中卓越。
為他心疼是真的,因他自豪也是真的。
駱崇宴真的對自己太狠了,下定決心要治好腿,就必須要治好, 夜夜腿抽筋疼得他從睡夢中醒來,他都撐過來。
計劃著清算這筆陳年舊帳,要親手告別這段感情,他就要全方位的武/裝自己,來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學會行走後,仗著天賦強、能吃苦對自己非常狠。
他要把別人花費三月半年甚至三年五載的東西,用一個月的時間學會,為此瘋狂壓縮自己的睡眠時間。
疼痛算什麽,吃苦又算什麽。
他只是想這麽做而已。
“吱——”摩托車降速後一個擺尾停在規定好的地方,駱崇宴拔了車鑰匙,摘掉頭盔將老師給他的裝置固定在頭上。
“少爺,您小心點兒。”嶽銘擔憂道。
小少爺這半個月光是止疼藥膏貼都用了好幾盒,膝蓋腰腹都是淤青。
“嗯。”駱崇宴給自己上手戴了雙黑色露指的手套,調整好頭上的鏡頭,往起點走去。
嶽銘站在原地給他揮手,他只能把車放這裡,騎著摩托跟在他屁股後面。
在駱崇宴不知道的情況下,他還偷偷叫了醫生隨時候著。
“終點等我。”駱崇宴背好書包,衝他回頭笑了一下。
嶽銘笑著給他握拳加油。
中午兩點整,最後一個測試項目正式開始。
駱崇宴像個長臂猴,雙手一撐靈活地跳在路邊的台面,借力一滾抬腳踩在欄杆上飛快略過,不到五分鍾嶽銘都看不見他了。
攀岩、綜合牆上練就了靈活的手腳,背拉輪胎訓練四肢力量,跳杆跨欄考驗的是極強的彈跳力……
在基地所有訓練的效果都在最後一項中綜合體現。
駱崇宴邊跑邊拿出包裡的繩子,腳力生風,吹起他微長的頭髮,身上的緊身衣讓自身的阻力沒那麽強。
手上系爪扣的動作迅速完成,眼眸定神,瞄準目標將抓鉤拋過去,百米衝刺向要攀爬的建築物跑去,一系列動作完美流暢。
嶽銘騎著摩托車按照地圖指示趕過來時,他在郊區一組蓋到一半的二十層爛尾樓群側壁處,看見抓著繩子正迅速往上攀爬的小少爺。
爬到頂端的駱崇宴抓過繩索,邊收邊往樓頂邊兒跑,瞅準旁邊略矮的屋頂,不假思索地跳過去。
原地滾了一圈,站起來繼續往規定的地點跑去,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之一。
在終點等著的男人,瞧著手上平板裡不斷移動的小紅點,身旁立著的秒表數字飛速轉動。
“老顧,你手下的這個學生,素質不錯啊。”特訓老師旁邊的男人眯著眼笑著說,能在基地用一個月時間畢業的,他十幾年就見過兩位,現在這個就是其中之一。
顧赫哼了一聲,丟給他“那是自然”的嘚瑟神情,他自從帶上駱崇宴,這段時間就沒乾過別的,真是把畢生所學都掏出來培養他了。
“不過老顧,他一嬌生慣養的少爺,學這些做什麽?”
是飆車不好玩?
還是專門找刺激?
“你住海邊兒啊,問這麽多!”顧赫凶他。
這小崽子要幹什麽他管不著,也不想管,只要他不去幹觸碰紅線的事兒就得了。
男人見顧赫護自己手下的崽,撇撇嘴走了,暗自後悔當初嶽銘拿著駱崇宴修改過的資料來報名時,他嫌棄駱崇宴看著像個吃不了苦,堅持倆小時都算他能耐,所以就拒絕了。
誰料顧赫居然接下了,其他人得知顧赫接了這活兒,都暗搓搓地開盤下注,押這小少爺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結果啪啪打臉輸了個底兒掉,還讓顧赫得了這麽個寶貝。
本來顧赫在基地就夠囂張了,現在人人羨慕顧赫眼光好,彩虹屁吹得這人屁股後面的尾巴不要翹得太高!
“果然,人不可貌相。”男人歎氣,看了眼立著的秒表,時間還沒到一半兒呢,駱崇宴已經完成了一半的進度,馬上就到了西城區的地界兒了。
到了西城區的地界兒,駱崇宴在兩座不是特別高的老舊居民樓之間甩過繩子,倆樓之間瞬間搭起一條鋼絲橋,他掏出一根鐵棒,雙手抓著鐵棒搭在繩子上。
兩腿助力一蹬,之間從人群的頭頂處劃過。
“奧喲!這是做什麽?”兩樓之間的窄細巷子裡有老太太端著洗菜盆出來,見駱崇宴那個動靜,抬頭瞅了半天。
“耍雜技耍到咱們這兒了?”又一個大媽推開窗戶探出頭,瞧那已經劃到對面樓頂的身影。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老太太搖了搖頭,這麽高的樓怎麽敢滑過去啊?
劃到樓頂的駱崇宴一邊收繩子一邊追著天邊的那輪太陽,陽光將他奔跑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
“五十六分四十八!”望著駱崇宴大汗淋漓的跑過來的身影,顧赫掐了表,對他報時。
駱崇宴降速緩緩停下腳步,彎腰喘著氣,聽到自己的時間舉手比了個ok。
“少爺,喝點水吧。”嶽銘抱著保溫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