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力道有些大,盡管他自己感受不到,可毓秀總覺得自己的手被一隻鉗子夾著,夾得他時不時地生疼。
他忍了一會兒,直到忍不下去了,便開口:“你抓痛我了。”
邪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大力氣,於是稍微放松了些,但還是不情願放手。
毓秀甩了甩被邪神抓著的手,又抬頭看了眼邪神緊繃的側臉,突然好奇起來:“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邪神沒聽明白他的意思,轉過頭,疑惑出聲:“嗯?”
“就是你以前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過嗎?”
“沒有。”
聞言,毓秀還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都說古代人早熟,十五六歲就開始婚配,十七八歲就開始孕育子女,像邪神這樣十八歲還單著的情況應該算是比較少見了吧。
邪神見毓秀表情複雜地看著自己,雖然不知道小和尚心裡又在想什麽莫名其妙的事,但還是耐心說道:“我不知你們那邊如何,我們這裡的婚嫁年齡較晚,通常十八歲左右才會考慮這些事,我死時剛過十八歲不久,還沒考慮這些事。”
原來是這樣。
不過十八歲考慮這些不算晚,毓秀也是剛過十八歲,他的十八歲就是和朋友一起在網吧通宵打遊戲。
這差別不是一點點的大。
毓秀哦了一聲,心想這麽說來他還是邪神的初戀了。
他倒不是很在乎這些事,可想到這一點,就是忍不住美滋滋的。
“你呢?”
邪神的話把毓秀問愣住了:“我什麽?”
“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沒有。”毓秀理直氣壯地挺了挺胸膛,“十八歲以前的我,心裡只有學習。”
“……”看他小得意的模樣,邪神嘴角的弧度怎麽都壓不住。
兩個人走進清懷城裡,許是城裡的街道有人清掃的緣故,一路上沒有大面積的積雪。
但也沒有瞧見任何百姓的身影,只有武裝嚴實的巡邏隊伍從旁經過。
巡邏隊伍的頭子注意到他倆,轉身和隊伍的人打了聲招呼後,便獨自向他倆走來。
“毓秀小師父?”
毓秀沒想到頭子認識自己,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頭子的相貌和身量,印象中他並不認識這麽一個人。
頭子看出了毓秀的疑惑,解釋道:“我是和靜慧大師一同上山接你的那些人之一,你可還記得?”
這麽說的話,毓秀就想起來了,只是那天夜裡一片漆黑又剛下完雨,他們所有人都包著腦袋,他著實分辨不出頭子是那些人中的哪一個。
好在頭子也不在意這些,關切地問道:“小師父,你近日可還好?”
毓秀點了點頭:“我很好,當初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向你們道謝,也麻煩你幫我向靜慧大師他們轉達一下謝意。”
“我們都心領了,重要的是你無事便好。”頭子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又將毓秀從頭到腳地看了看,“說起來,你變化真是大,剛才我險些沒認出來你。”
毓秀想撓頭,卻隻撓到自己毛茸茸的帽子。
頭子又道:“聽說你被江府的邪神擄走了,還被困在江府出不來,怎麽今天可以出來了?”
“……”毓秀尷尬地笑了笑,把邪神往自己身邊拉了些,才說,“今天過節,我們不想打擾其他人,就單獨出來走走。”
頭子這才把目光轉到邪神身上。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這個高大的男人,一襲黑衣,且黑發披肩,濃重的黑和地面殘留的雪格格不入。
並且男人長得真是好看,眉眼精致,輪廓分明,仿佛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就是皮膚過分蒼白了些。
這個的人,怎麽可能被忽視?
不過是頭子和這個人不熟,才不好意思多看罷了。
這會兒定睛一看,頭子眼裡閃過一抹掩飾不住的驚豔:“這位是?”
毓秀顧及到剛才頭子對邪神的評價,沒好意思把邪神兩個字說出來,隻道:“他叫江恩臨。”
“原來是江公子。”頭子拱了拱手,隨即疑惑起來,“可是我和江誠打過幾次交到,也去過江府數次,貌似沒見過江公子。”
毓秀見頭子一副要刨根問底的架勢,連忙打住他:“他深居簡出,極少露面,你沒見過他很正常。”
頭子恍然地哦了一聲,頓了頓,居然又說起來:“敢問江公子和江誠是什麽關系?我們今天能遇見,也算投緣,雖然城裡的妖怪已被清除得差不多了,但你們就兩個人還是有些危險,我等會兒護送你們回去,當是交個朋友。”
毓秀:“……”
他知道了,這個頭子就是想要結識江家人,別以為隱藏得好就不會被他看出來!
所以剛才頭子也是為了邪神才跑來跟他打招呼。
被當做跳板的毓秀心都傷透了。
頭子見他們沒說話,隻當他們同意了,轉身比了個手勢:“請。”
然而邪神沒動。
毓秀拉了拉邪神的手,沒拉動,便沒再勉強他,和他一起杵在原地,就是表情怎麽看怎麽尷尬。
邪神面無表情地看著頭子,聲音清冷:“我是江誠的堂伯公。”
頭子哪裡知道邪神會忽然說出這番話來,頓時滿臉茫然:“啊?”
邪神說:“也是我把毓秀擄走且將他困在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