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片刻,他突然想起來,“還有‘稻香’,你還記得‘稻香’怎麽唱的嗎?”
說著,毓秀唱了起來。
可他一點也唱不出那首歌裡的歡快,他唱出來的每個字都被沉甸甸的大石頭壓著。
直到江桑用吻堵住了他的嘴巴。
江桑溫和地用舌尖撬開他的齒關,掠奪池城,相互交換津液。
這個吻很漫長,當毓秀從吻中抽離出來時,他已經不自覺地坐到了江桑的腿上。
江桑的雙手圈在他的腰間,讓他靠在自己懷裡,說話時的氣息也全部落在他的耳畔。
“我們一起去現實世界嗎?”
“嗯。”毓秀點頭,他急於解釋,語速飛快地說,“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聽起來很奇怪,可是我沒有撒謊,我們都是來自現實世界的人,你被困在這裡了,我要帶你出去……”
江桑用指尖點了下毓秀的唇。
這個動作很輕,卻堵住了毓秀滔滔不絕的解釋。
“我相信你。”江桑說,“我跟你回去。”
毓秀嘴唇噏動:“好。”
江桑問:“在你說的現實世界,我能找到你嗎?”
“能的。”
江桑又問:“我們也能一直在一起嗎?”
毓秀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可以的。”
“好。”江桑湊上來親了親毓秀的唇,漆黑的眼裡帶著對未來的期盼,“我們走。”
話音未落,眼前驟然出現一個白點並迅速擴大。
僅是刹那間,視線裡的一切都被純淨的白色覆蓋。
連江桑也被白色淹沒了。
毓秀耳邊有嘈雜的說話聲響起,他睜開眼,室內的強光讓他有接近五六秒的失明。
“婁先生?”醫護人員喊道,“婁先生,你怎麽樣?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毓秀這才發現治療艙的艙門已被打開,幾個眼熟的醫護人員站在艙外擔憂地望著他。
“江桑呢?”毓秀開口就問,“江桑醒了嗎?”
醫護人員被毓秀眼睛發紅的模樣嚇了一跳,本想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可見他這麽急躁,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江先生剛醒,他昏迷時間太長,意識紊亂,目前還沒很好地接受現狀,所以他正在接受喬醫生的檢查。”
醫護人員的話剛說完,毓秀就掙扎著從治療艙裡坐起來。
“婁先生?你等等!你身上的儀器還沒取!”醫護人員們大驚失色,連忙七手八腳地取掉毓秀身上亂七八糟的線。
毓秀迫不及待地爬出治療艙,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跑去。
好在他還記得江桑的病房在哪裡。
他們之間隔了兩層樓,坐電梯太慢了,他索性從樓梯跑上去。
這個暑假下來,他的身體變得虛弱許多,才跑兩層樓梯就透支了體力,等他來到江桑所在的病房門外時,已是滿頭大汗。
他忘了敲門,直接推開門。
病房裡站著好多人,有他認識的人也有他不認識的人,都圍著病房中間的那張病床。
而病床上躺著一個人。
那麽多人裡,只有病床上的那個人注意到了他的到來,艱難地轉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
這一刻,毓秀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真實感。
江桑。
我們都回來了。
這才是屬於我們的現實世界。
第119章 番外
九月一號, 毓秀準時去學校報道。
開學後,他的生活就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了。
身在帝都的江寇更忙,除了學校裡的事外, 還有家裡的事需要他跑前跑後,他爸媽甚至想提前把他空降到自家公司裡鍛煉一下。
為此, 江寇沒少在電話裡向毓秀哭訴。
而到後面,江寇實在太忙了, 他們的聯系也就漸漸淡了。
轉眼到了年底。
氣溫驟降, 出門都得裹上大衣。
大家都說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擊,濕冷一陣接著一陣地往骨頭上湧, 雖然毓秀也是個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但還是不喜歡又濕又冷的冬天。
不過他以前是不喜歡,卻不會這麽排斥, 從江桑的潛意識中出來後, 他突然很害怕冬天的寒冷。
他已經不敢回想在風雪裡走過的那段時間, 好像風雪要刮進他的骨子裡。
每逢周末,他的三個室友要麽出去兼職、要麽去圖書館看書寫作業、要麽和女朋友約會,只有他呆在寢室裡窩在床上, 就靠玩手機度過一天。
另一邊, 已經空降到自家公司裡的江寇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連坐下來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但是想到自己很久沒和毓秀聯系了,江寇便忙裡偷閑地向毓秀發出了一個視頻請求。
毓秀秒接。
江寇知道自己這個視頻請求撥打得太突然了,毓秀不一定接, 於是他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誰知等待的鈴聲剛要響起, 視頻就接通了, 手機屏幕上陡然出現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那張臉後面的光線很暗, 模糊了那張臉的輪廓, 也襯得臉中部格外的白,還有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睜得像黑葡萄似的。
可能是鵝蛋臉加上圓眼睛的緣故,毓秀的長相偏幼態,這時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小孩子撿到了毓秀的手機。
江寇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手機屏幕上的人就是毓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