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咽了口唾沫,拿開手,仔細盯著那個小包看了一會兒。
隨即,他伸出食指。
很輕很輕地戳了小包一下。
下一秒,小包滑走了。
毓秀眼睜睜看著小包在江恩臨的胸口上溜了一圈,最後停在江恩臨另一邊胳膊上。
毓秀:“……”
他震驚地睜圓眼睛。
這是他們的孩子?
哪有孩子能在身體裡隨便移動的?!
哦對了……他差點忘了江恩臨是章魚成精,連懷孕都可以,把孩子懷成這樣似乎也不足為奇了。
毓秀按捺下腦子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試探性地伸出手去碰那個小包。
誰知他的手剛伸過去,那個小包就似有所感地滑到了他的手下。
他立馬把手覆蓋上去。
小包乖順地躲在他手裡。
很快,他發現小包並不是他以為的原形,只是被孩子的腦袋撐起一個原形罷了。
當孩子在毓秀手裡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時,毓秀便感覺到了孩子抵在自己手心裡的幾隻觸手。
等等……
觸手?!
他們的孩子居然長著觸手!!
毓秀的大腦空白了一瞬,他趕忙抬眸看向面色如常的江恩臨:“我們的孩子是人還是章魚?”
“好像是章魚。”江恩臨擰了下眉,頗為疑惑道,“我是章魚,我的孩子也是章魚,有什麽不對嗎?”
“……”毓秀安靜了幾秒,才說,“沒、沒什麽不對。”
如今江恩臨已經完全融入懷孕大章魚的角色了,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他實在不忍心說那些掃興的話。
江恩臨就著毓秀的手摸了摸還在他身體裡翻滾胡鬧的小章魚,眉目間溢滿了柔和。
他輕聲說:“孩子快點長大,很快就能出來看看這個世界啦。”
之前他面對他種的那些花花草草也是用的這種哄小孩的語氣。
好的是,之前那些花花草草給不了他回應,現在的小章魚能積極回應他的話了。
小章魚像是興奮地翻滾了兩圈,不停用觸抵著毓秀的手心。
江恩臨看著自己胸口上鼓起的小包,眼裡寫滿了期盼。
毓秀見狀,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江恩臨的嘴巴:“再等四個月就好了,孩子就出生了。”
“嗯!”
“真乖,快睡吧。”頓了頓,毓秀的話裡多了幾分咬牙切齒,“……在孩子面前,給我收斂一點。”
“嗯……”
“別撒嬌,把手拿出去。”
可能是之前沒有注意過,如今注意到了,毓秀才發現,其實小章魚經常在江恩臨的身體裡遊走。
好幾次他們晚上睡覺,半夢半醒間的毓秀迷迷糊糊地摸到一個小包。
小包感受到他的觸碰後立即滑走了。
可沒過一會兒,小包又暗戳戳地滑了回來,滑到毓秀手邊,輕輕碰了碰他的手,似乎在請求他的撫摸。
到七個月的時候,小章魚依然沒有長大的跡象,還是小小的一團,在江恩臨的身體裡亂竄。
不過毓秀能感覺出來小章魚的成長。
隨著生產日期的接近,小章魚變得越來越活潑,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高,甚至有時候鬧得毓秀睡不了覺。
毓秀一方面被活潑的小章魚鬧得心力交瘁,不得不在大白天補覺,一方面又開始擔心小章魚的身體狀況。
難道小章魚直到出生都只有這麽大?
還是說小章魚再也不長了?
這麽小可怎麽行呀?目測還沒有他捏起來的拳頭大,以後變成人形的話豈不是也很小?那根本沒法見人吧……
還有江恩臨的生產也是問題。
且不說江恩臨是章魚成精,他還是一隻地地道道的公章魚,公章魚怎麽生產?公章魚能生產嗎?孩子從哪裡出來?
對於這個問題,毓秀委婉地詢問過江恩臨。
結果江恩臨也是一臉茫然,一問三不知。
“你們章魚家族裡的其他章魚是怎麽生產的?你還記得嗎?”
廚房裡的江恩臨手裡拿著杓,正在燉湯,聽完毓秀的話,他歪著腦袋仔細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我沒有家族。”
毓秀愣了下,這個答案倒是他意想不到的。
“那其他章魚呢?”
江恩臨還是搖了搖頭。
“你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其他章魚?”
“見是見過……”江恩臨像是記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有些煩躁地說,“但是它們不好吃。”
“……”毓秀還能說什麽呢,說魷魚比章魚好吃以後可以吃魷魚嗎?
於是這段對話不了了之。
但是在吃午餐的時候,毓秀忽然想起什麽,看了眼不知何時遊竄到江恩臨肩膀上的小章魚。
“對了,明天保羅和安娜可能會來做客,到時候你就在樓上休息吧,避著點他們。”
江恩臨不明所以:“為什麽?”
毓秀好笑道:“因為人類可不是你這麽懷孕的。”
聞言,江恩臨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人類是怎麽懷孕的?”
吃完午餐,等江恩臨收拾完殘局,毓秀拉著江恩臨來到閣樓。
閣樓很高,但由於閣樓面積狹窄,平時毓秀和江恩臨很少來閣樓,只有江恩臨打掃房子時才會來閣樓存放整理出來的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