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秋低下頭,任由季媽媽撫摸。
“有空多來玩。”季媽媽說。
晏時秋點頭,“會的。”
季昀年拿了鑰匙,幫他拿一個箱子,“我送你。”
晏時秋看他,“你不是要去工作室?”
季昀年面不改色,“不著急。”
“那你在家多休息一會兒,昨天剛飛回來,也沒怎麽倒時差,”晏時秋看了眼手機,“周鈺已經到了。”
季昀年抿了抿唇,退一步,“那我送你到門口。”
即便花園再大,走得再慢,路也就那麽一段,不會變多,不過幾分鍾,他們就到了門口,外面周鈺已經在等。
他接過行李箱,放到後車廂,又看看季昀年和晏時秋,覺得他們有話要說,便沒打擾,先上車等。
“你之前說過要請我去你的新家吃飯,什麽時候請?”季昀年忽然說。
晏時秋:“……”
季昀年眯起眼,“你不會忘了吧?”
沒忘的,可是那時候我還不清楚你喜歡我。
晏時秋心想。
但也不能說話不算話,晏時秋沉吟幾秒,決定使出拖延大計,“過幾天吧,剛搬家,等我整理整理。”
觀察了會兒他,季昀年說:“好,我等你電話。”
晏時秋悄悄呼出一口氣,他仰起臉,對上季昀年的視線,“那我走了,再見。”
“再見。”
上車後,晏時秋示意周鈺開車。
車子啟動後,鬼使神差的,他又回過頭,發現季昀年靜靜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距離已經遠了,他看不清楚的季昀年的神情,可他仍然能夠察覺得到,季昀年在失落。
收回視線,他拿過一個抱枕抱在懷裡,雙臂用力,枕芯都變了形。而後,他把臉埋進去。
他覺得自己像個十足的渣男。
—
從季家搬出來以後,晏時秋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季昀年,更沒跟他聯系,即便他打電話過來,也總是有意不接。
不過關於季昀年的消息,他常常能在網上看到。
例如前幾天剛去了S市和X市,配合影視方跑宣傳。
或者小明星故意到機場“偶遇”季昀年,想趁機蹭流量,卻被季昀年直接打臉,理都沒有理,目不斜視走過。
……諸如這些,樁樁件件他都清楚。
晏時秋倒不覺得自己有在刻意關注季昀年,他只是無聊刷刷微博,季昀年的名字那麽明晃晃掛在熱搜,他不想看到也不可能。
八月中旬,左覃在《山河亂》的戲份殺青,回到B市繼續他的話劇排練。
知道左覃回來B市,晏時秋沒耽誤時間,第二天就帶著柳兮、周鈺直奔話劇院。
他們到的時候,左覃的劇組剛好排完一場戲,停下來休息。
見到他,左覃很高興,“來了?”
“你會來,就意味著想清楚了?”給他遞了瓶水,左覃眼神和藹,等他回復。
“是。”
晏時秋眼睛亮起來,眸裡的光芒熠熠生輝,“我很期待跟您合作。”
左覃聞言,朝他伸出手,“歡迎你的加入。”
手握上去,晏時秋說:“謝謝您。”
左覃像個小孩一樣高興,拉著他往舞台走,“來,帶你認識一下以後的夥伴,我們至少要合作四個月。”
到舞台前,左覃松開晏時秋,又拍拍手,示意大家都聚過來,然後拍拍晏時秋肩膀,介紹他:“晏時秋,很優秀的新人演員,今天開始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飾演戲裡的葉楓,大家歡迎。”
話落,他帶頭鼓掌,其他人紛紛熱情附和。
晏時秋有好好做功課,認出舞台上有好幾位老戲骨,而其中最年輕的小演員,也已經演過十幾場話劇,演技嫻熟。
他朝所有人鞠了個躬,謙虛說:“請老師們多指教。”
一個年輕的男孩迅速跳到旁邊,躲開鞠躬,連連擺手說:“我擔不上‘老師’這個稱呼,我叫凌然,我們互相進步呀。”
有凌然開頭,其他年輕人也各自自我介紹起來。
“周維揚,中戲大四,你好。”
“王夢蘭,我比你大不少,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跟他們一樣,喊我蘭姐。”
“施遠,中戲大四,我跟維揚同班,我妹妹是你的粉絲,等等給我簽個名,可以嗎?”
……
劇組裡的年輕人不少,大家互相認識一遍,又聊了會天,就彼此熟稔起來,互相交換了微信號碼。
年紀大一些的,也在後面跟晏時秋打了招呼,盡管有的老戲骨對他能不能演好,還抱有懷疑,可並不吝嗇教他知識。
跟所有人認識一遍,左覃帶他去後台,拿出合同,“你看看,有什麽問題提出來。”
晏時秋接過來,看得很認真。
左覃見他翻閱的專注,也不催促,簽合同是重要的事,不管私下關系怎麽樣,都應該“先兵後禮”,不然後面發現問題再鬧開,更加難看。
看得差不多,晏時秋坐直身體,跟左覃討論。
圍繞的重點,主要還是工作方面,比如十月開始的《山河亂》劇宣,或者他可能會需要參加綜藝之類。
左覃本人也在娛樂圈裡,自然知道晏時秋沒辦法繞開這些,沒怎麽猶豫,就同意修改合同,但他同樣加了附加條件。
兩人你來我往,最終敲定一份新合同,左覃的助理拿去打印,之後他們各自簽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