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笑了,“又是跟農耕相關的問題?”
他起身,從書案後走出來,將一個長盒遞給楚玥軒,“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
楚玥軒接過,眼睛亮了亮,“我打開了?”
“好。”
楚玥軒一點點拉開蓋子,在看到裡面靜靜躺著的一把稻穗後,眼神滿滿的驚訝,他抬眸看向安墨。
安墨含笑說:“你不是一直好奇書上所描述的稻穗是什麽模樣。”
“嗯。”楚玥軒小心翼翼把稻穗從盒子裡取出來,捧在手心裡,認真端詳。
“真好看。”他讚歎說。
安墨眼神溫和地看著他,輕輕“嗯”了一聲。
……
跟上午看季昀年演戲時的觀感一樣,下午這一場,大家看到後面,同樣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走動,生怕打擾到他們。
原先聽說“晏時秋演技好,能跟上季昀年的節奏”心裡卻並不相信的人徹底改了印象,他們承認了,晏時秋是真的有天賦。
謝昭黎和何茜是全程站在陳杭昇身邊,跟他一起看監控器的。
監控器裡的,是鏡頭畫面。
經過打光、調光以後,鏡頭裡的場景非常美,光影構造也非常有意思。譬如晏時秋推開書房後,鏡頭跟著進去,能看見書房的色調是暗的,但隨著晏時秋邁進去,往書案走,逐漸亮堂起來,季昀年更是坐在明亮的光裡。
鏡頭原本就是語言,能表達很多。
書房色調是暗的,遮住了光,這一段是暗喻了官門黑暗,而季昀年所在的地方,光線明亮,還有陽光照進來,既說明了安墨是晏時秋的明燈,也說明了安墨是黑暗官場裡的一束光,代表正義。
謝昭黎跟何茜看得起了雞皮疙瘩。
“演得真好。”謝昭黎感歎。
何茜頷首,目光仍然落在監視器上,“他們有在比較,旗鼓相當,同時也在享受跟對方演對手戲。”
陳杭昇對自己的大膽用人和眼光非常滿意,他說:“再過幾年,晏時秋或許就是下一個季昀年。”
謝昭黎點頭:“晏時秋會紅的。”
何茜雖然沒說話,心裡也是讚同的。
陳杭昇沒有讓重拍,意味著這場戲也是一次過。
今天能“一次過”的人寥寥無幾,加上晏時秋,一共四個人。另外三個分別是季昀年、沈立山和劉蘭。
兩個視帝,一個視後。
所以晏時秋這個“一次過”的含金量,非常非常高。
回到休息處,晏時秋從周鈺手裡接過水,一口氣喝掉了一整杯。
周鈺呆了呆,“晏哥你很渴啊?”
“不是渴,是興奮。”
一是因為他已經很久沒穿上戲服站在鏡頭前了,第二,他的對手是季昀年。
跟上午只靠台詞飆戲不同,當他們面對面,攝像機跟著他們,那種棋逢對手的喜悅感、振奮感是無可比擬的。
演戲的當下是快樂和享受。
演完以後,身上的肌肉、神經依舊能感覺到那份激動。
太暢快了。
“很不錯。”柳兮咬著棒棒糖坐在旁邊,說完,她又隨手點了不遠處聚在一起的幾個演員,直接拉踩,“比他們好太多了。”
晏時秋:“?”
“他們怎麽了嗎?”柳兮不會無緣無故評價別人。
柳兮指了指自己耳朵,“我聽見他們說你壞話啦。”
在看到蘇喻也在裡面後,晏時秋有猜到,不過他並不介意,點了下頭,很隨意:“噢。”
“你不生氣?”柳兮問他。
“不生氣啊,”晏時秋對她眨了下眼睛,“他們只能在背後抱團嗶嗶就足夠令人解氣了,而且我演得越好,他們就越氣,看他們自己氣自己,不是很開心?”
柳兮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起來,“我果然很喜歡你的性格。”
晏時秋說:“我的榮幸。”
在跟季昀年拍第二場對手戲之前,晏時秋跟蘇喻有一場對手戲。蘇喻飾演的是六皇子,一個無勇無謀又貪戀權勢的“傻白甜”。
憑心而論,蘇喻長相不差,扮相也是好看的,然而跟晏時秋站在一起,就完全被比了下去,膚色都黑了一個度不止。
調光的工作人員小聲溝通,商量怎麽把他們的膚色調均勻,不至於差別太明顯,最後沒辦法,找來化妝師,給蘇喻補粉。
蘇喻簡直嘔死了。
如果目光能殺死人,他已經把晏時秋殺死了幾十遍。
晏時秋接收到蘇喻的“殺人目光”,非常無辜,跟他有什麽關系呢,誰讓他就上鏡啊。
柳兮撐著臉問他在想什麽,表情有點小壞。
晏時秋一秒切換笑臉,一本正經說:“天生麗質我能怎麽辦?”
柳兮:“?”
她看了眼蘇喻,瞬間秒懂,“你要真跟他這麽說,他得原地氣昏。”
她又嗤嗤了兩聲,搖頭,“你這氣人技巧,昀年都比不過。”
晏時秋笑眯眯比了個剪刀手,歪了下頭賣萌。
又過了幾分鍾,拍攝開始了。
這場戲在表演上幾乎沒有難度,就是六皇子責罰太監宮女,想殺了他們,楚玥軒救了他們。
然而開拍沒兩分鍾,蘇喻就忘了台詞。
重來一次,他又在訓太監和宮女時表演得過度用力,再次NG。
第三次重拍,終於順利到晏時秋出場,可他一對上晏時秋的眼神,氣勢瞬間弱的可以,就差伏低做小,喊一聲“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