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寧環又改了藥的分量,讓下面的人重新熬一份藥。
慕錦鈺這兩天喝藥喝得火大,他覺得自己都要變成藥罐了。
這份自然沒有喝,慕錦鈺隨手倒在了花盆裡。
午間寧環在案前睡著了,他一隻手隨意的支著下巴,眼睛輕輕闔上,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衫,一截手腕也顯露出來。
慕錦鈺細看了片刻,窗戶大開著,有涼風吹來卷起桌上的紙頁,紙頁全都飛起來了,寧環也被驚醒,一一收好壓在了鎮紙下,才拿了軟枕靠著小憩。
他這幅睡容簡直在誘惑慕錦鈺對他做點什麽。
寧環感覺到有人靠近就醒了,這兩天慕錦鈺不是眼睛疼就是頭疼,他得時時在身邊看著,眼下慕錦鈺又說眼睛不舒服,寧環給他按揉片刻:“好了麽?”
慕錦鈺揉捏寧環的手腕:“孤心裡還是難過。”
寧環揉一揉慕錦鈺的心口,他也午睡沒睡夠,揉了之後又靠在枕上:“太子睡一會兒吧,莫要胡思亂想了。”
慕錦鈺把軟枕扔下去,將寧環拉到了自己懷裡。
這個動作十分自然,寧環眯了眯眼——慕錦鈺怎麽知道這裡有枕頭的?
類似的事件這兩日還有很多,但寧環沒有放在心裡去——如今藥一點療效都沒有起,寧環先是懷疑自己的醫術,之後又懷疑到了慕錦鈺的頭上。
慕錦鈺吻了吻寧環的眉心:“孤睡不著。”
寧環抬眸,似笑非笑的道:“太子如何才能入睡?”
慕錦鈺在寧環耳邊說了一句話。
寧環微涼指尖在慕錦鈺的薄唇上若有若無點了點,手指一路下滑,從脖頸又摸到了耳廓,最後寧環貼在他耳邊吹氣。
被按在懷裡深深接吻,寧環也沒有拒絕,他隔著衣服撩撥了慕錦鈺一番,手肘不經意的碰在了桌案上,他把鎮紙給弄了下去。
寧環被吻得耳根緋紅,他推了慕錦鈺一下:“把鎮紙拾起來,等下風又要吹一地的紙頁。”
慕錦鈺隻好找了鎮紙放回去,等他放回的時候,卻發現寧環正把弄亂的衣領撫平。
慕錦鈺沉默了一下:“孤突然看見了。”
寧環磨了磨牙:“殿下的眼睛還疼不疼?頭還疼不疼?心口還疼不疼?”
慕錦鈺可惜了一下。全都沒辦法疼了,以後寧環也不會親口喂他喝藥,更不會給他揉心口揉腦袋了。
寧環道:“殿下什麽時候看見的?”
“剛剛。”
寧環細想了一下這些天不對勁的地方:“殿下真是騙技高明。”
慕錦鈺趕緊把寧環壓在了下面,不讓他貿然離開。
寧環看著對方深邃狹長的眸子,裡面的確有了神采。
慕錦鈺道:“孤與你情意相通不久,隻想更加親密一些。”
寧環墨發散在榻上,眼睛輕輕闔上:“所以太子就騙我。”
慕錦鈺握住寧環的手腕:“只有這幾天。”
寧環背過身去。
慕錦鈺貼上去,從背後摟住他:“生氣了?”
寧環沒有應答。
慕錦鈺道:“寧環,孤給你賠罪。”
寧環被抱得有些緊,他本來就沒有睡醒,眼下又非什麽傷筋動骨的大事,所以又閉上眼睛睡覺,等醒來再說。
慕錦鈺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寧環應答,最後看了看才發現寧環已經睡熟了。
第42章 42獨發晉江文學城
寧環入睡之後,慕錦鈺才開始回想剛剛的事情,寧環似乎已經猜出自己騙他有一段時間了。
假如寧環因為這件事情與他有了隔閡,從此以後不信任他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慕錦鈺越想越後悔,他捏著鎮紙,試圖把這枚鎮紙給捏成碎片。
半天后發現這枚鎮紙是黃銅做的,怎麽捏都捏不碎,就算他武功高強內力深厚也無法把銅塊捏成粉末。
本來就生這枚鎮紙的氣,現在更氣了!
寧環睡熟了,大概知道慕錦鈺雙眼恢復而且就在他的身邊就放松了警惕,他平時睡得很清淺,這次終於能夠安心一點。
慕錦鈺看著寧環熟睡後的眉眼。他原本並沒有打算欺騙寧環太久,隻想欺騙一兩個月,多與寧環相處一段時間。
寧環辦事效率卻是出人意料的快。倘若寧環的興趣放在朝堂爭鬥上,一心要謀取什麽利益,或者圖謀做什麽大事——肯定會是極為難得的人才。
慕錦鈺在旁邊守著寧環,寧環這張臉確實讓人百看不膩,越看越覺得完美無瑕,整個人似乎會發光一般。
他突然看到一旁小案上朱砂顏料還未乾涸,一支狼毫筆放在沉香梅花筆架上。
他拿了毛筆,在顏料中稍微潤了潤,一時興起便在寧環的衣服上作畫。
寧環今天穿得雪一樣白。慕錦鈺亦覺得稀罕,寧環著女子衣物,卻很少穿得花枝招展,大多數時候都穿簡單素雅的衣物,其中白色最多。
夏天身上穿的幾層薄紗清透一些,顏料暈染後尤為明顯,慕錦鈺在他身上畫了一通,最後推著寧環翻了個身,將衣物上全部畫滿桃花枝。
畫完之後慕錦鈺手上也沾了一點顏料,他咬了筆杆,伸手將寧環的袖子扯開,不讓顏料暈染在同一處。
弄完所有才認真審視了一下。
顯而易見太子爺畫技高超,桃花豔而不俗,灼灼其華,雖然顏料染在了榻上許多,或許也滲進去染了太子妃的身子,姿態卻是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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