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誰說的?”寧環挑眉,“你個小豆芽菜,知道什麽是嫁人?”
寧珀想了想:“可以生好多好多小寶寶!”
寧環:“唔。”
這個可不能生。
他和慕錦鈺之間僅有夫妻之名,不會有夫妻之實了。寧環之所以願意演這一出戲,也是因為慕錦鈺絕對不會對他怎麽樣。
兩人相看兩厭來著。
最關鍵的是,寧環也不會生,慕錦鈺啥都做的出來,寧環卻敢打包票,生孩子這種事他絕對做不出來。
寧珀吃著手指,烏溜溜大眼睛看向寧環,小孩子已經分得清美醜,他覺得寧環長得好看的。
小短腿走路也累了,寧珀張開胳膊:“三姐,抱抱。”
一旁的疊青趕緊麻利得將寧珀抱了起來,且不說寧環會不會抱這小家夥,就算真抱,小孩會流口水,沾到衣服上髒兮兮,疊青也不願意自己神仙般的小姐抱孩子。
疊青道:“小姐,我把六少爺送回嬤嬤那裡去。”
寧環點了點頭:“去吧。”
她正好一個人在定遠侯府走一走。定遠侯府並不算大,和他家比起來小多了,書中沒有寫定遠侯的地位,既然皇帝是為了惡心慕錦鈺,才把寧環許配給他的,那定遠侯應該就是個普通侯爺,沒有太多權勢。
後園倒是有個不小的湖泊,如今結了冰,冰也結得不厚,邊緣處薄薄一層,淡雪落下來,映著四周冬景,別有一番風味。
後面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三小姐——”
寧環回頭,看到了一名錦衣華服容貌還算清俊的男人,這個男人大概二十歲出頭,比十五歲的寧環高出一寸,他大冬天裡將扇子拿出來扇了扇:“好久沒有見到三小姐了。”
這名男人是寧玥的未婚夫,名叫田賀。
上次與寧環見面,田賀滿腹牢騷的抱怨了一下二小姐寧玥像木頭一樣呆,不如三小姐聰慧漂亮,果真得了三小姐青睞,還成功碰了三小姐的衣袖。
對原主而言,與姐姐的男人交好是件刺激的事情,對田賀而言,染指到全京城男人的神女,自己未婚妻的妹妹,也是一件刺激的事情。
冬日的冷氣吸進了肺裡,莫名讓人覺得不舒服,寧環手中捏著一方帕子,手在唇畔,壓抑住了咳嗽,淺淡漂亮的眸子注視著田賀。
他和這手帕本就不搭配,田賀也覺出了異常,短短一段時間,三小姐似乎出落得更加美麗了,用美麗形容似乎也不大恰當,反正是他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變化。
興許是女大十八變,三小姐還在長身體,每天都不一樣。
寧環聲音很輕,並非尋常女孩子那般糯糯甜甜的音調,他聲音偏冷清一些,刻意壓低,聽得人心口酥酥麻麻,起了癢意。
“田公子有何事?”
寧環回過身去,他在前面走著,田賀趕緊跟上:“見小姐一人在此,似乎有什麽心事,我便跟上來看看,若小姐有什麽煩憂,也可告訴我,我為小姐分憂。”
寧環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笑聲低低的,田賀聽得心頭蕩漾,隻以為自己的話讓寧環感到開心。
實際上,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寧環一點也不開心,不僅不開心,還壓抑不住心頭的煩悶。
這個浪蕩的紈絝又跟在身後,一口一個“小姐”,真的讓人挺不爽。
“我不開心的事情麽——”寧環看著冰冷的湖水,淺淡眸中似笑非笑,“第一個,珠釵掉進了水裡,你要不要下去撿?”
田賀臉色僵了:寒冬臘月,讓他下這水裡,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寧環是美麗,為寧環送死,卻實在不值當。
寧環回眸:“怎麽?你不願嗎?”
他一張精致的面孔被狐狸的毛發簇擁,陰柔玉白,雌雄莫辨,正是這種特質更讓他顯得特別。
田賀從前沒有發現寧環這麽迷人過,不知道為什麽,寧環這雙淺淡乾淨的眸子裡似乎有妖異,看著看著,田賀不自覺的就靠近了水邊。
但他眼下恍然未覺:“我送小姐一副新的首飾,落水的就別要了。”
“新不如舊,我就要水裡的。”
對方話音剛落,田賀腳下一滑,踩到了碎冰,之後身子猛然一墜,冰塊嘩啦啦的碎開,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墜落了下去。
天上還在落雪,一點細雪落在了寧環纖長的睫毛上,很快就融化成了水珠。
他淡紅的唇瓣抿了抿,笑意卻進不了眼底:“第二件讓我不開心的事情,便是姐姐的未婚夫騷擾我,田公子,你可知男女授受不親?”
田賀的臉被冰塊割傷,他氣得想要罵寧環一句“小娼婦”,因為這本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對方之前如果不給機會,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唐突一眾人心中的神女啊。
但看到對方容顏實在太好,好得讓人心驚,話到嘴邊,他卻說不出了。
而且這也不是什麽值得稱道的事情,倘若寧環聲張出去,只怕和寧家的婚事也要作罷了。寧家現在和太子攀親,慕錦鈺將來若登基,寧家地位說不定也要上升,寧玥雖然不及寧環美貌,但溫柔小意,性情賢淑,適合娶回家當夫人,田賀也十分鍾意她。
寧環看他在水中掙扎,可惜的是這水不深,壓根淹不死人,寧環攏了攏自己的披風,繼續往前走去。
不遠處,一名穿著藍袍的小太監跟在一名身著狐裘大氅的男子身後,小太監目瞪口呆,他實在想不通,田家這位公子和準太子妃說著說著話,怎麽就說到了水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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