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似都在掌控中……
副人格抬頭看向即將打開的門,心裡越發雀躍起來,他忍不住對沉睡的主人格說:“張森只有腦子了,怎麽會不寶貝他僅剩的腦子。他狡猾奸詐,又怎麽會真的把自己的大腦裝在腦袋裡?主人格,你的推理完全正確,卻沒想到這一點,這就叫功虧一簣。”
門把手因外力的動作,而慢慢往下壓。
盛聞開始準備炸煙花了,忽然見視頻裡的人一點點用舌頭頂掉了嘴上的膠帶,然後朝自己看了一眼:“阿聞……謝謝。”
盛聞動作頓住,隨後笑了起來。
林括用牙齒快速咬開繩索的系叩,期間副人格在身體裡大喊大叫:“你是怎麽做到的!”副人格可以讀取林括的思想,可這時林括隻想著解開自己的繩子,副人格只有出聲詢問:“告訴我!”
林括咬開了一個扣,掙脫出一隻手後三下五除二配合著牙關把自己身上的麻繩扔在地上,他不由多說拿起放置在一邊的刀,在張森欲推門而入的那刻揮向張森胸膛。
張森發出痛苦的慘叫,怨毒而憤怒地瞪著林括,嘴唇翕動似乎想說出什麽詛咒的話,可他來不及發出一個音節,整個人便‘唰’地一聲化成了一縷黑煙。
林括揉了揉手腕,他考慮了一會兒,大概看在副人格是曾經幻想過的自己的份上才言簡意賅地解釋:“我對水聲很敏感。”
副人格赫然愣住。
他讀取了林括的想法,在林括記憶深處有一段不願想起的片段,林枝曾不慎落水,把林枝從湖水裡撈起來的好心人士不斷給林枝做著心臟複蘇,然後抱歉又遺憾地看著一旁臉色蒼白的小林括,艱難地搖了搖頭。
林枝是林括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沒了林枝,林括就只剩他自己了。大概是那次意外給林括造成了心理應激,林括對‘嘩啦’的水聲異常敏感和警覺。因為不確定張森到底會不會死亡,他把張森丟進浴缸裡,然後給浴缸蓄滿了水,如果張森蘇醒,起身的水聲就會刺激林括,從而讓林括驚醒。
怕‘嘩啦’水聲是林括心底的沉屙,他不主動去回憶哪怕副人格能夠讀取他的想法也無法探知內心秘密。副人格只知道林括給浴缸蓄水是為了提醒他醒來,但沒有料到這個水聲會給林括造成這麽大的衝擊。
林括慢悠悠地繼續說:“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對張森來說,自己的大腦無比珍貴,珍貴的東西都是要放在心裡的。所以,他並不是推理錯誤,張森的死亡密碼確實是‘腦死亡’,只不過張森的大腦藏在了他心臟裡,這樣伸手一摸,不僅能感受到心臟的跳動也能感受到大腦的蠕動。
不再管副人格,林括丟下菜刀拿起手機:“阿聞,我……”
不等他說完,盛聞見林括即將破局,知道林括暫時沒有危險了,便極力營造出二人默契十足的假象:“好,哥哥再見。”
視頻通話結束,林括把手機放進兜裡前,看了眼視頻通話時長,7個小時。
林括揉了把臉,他過副本是為了還阿聞積分,怎麽越欠越多了。
暫時不考慮這個問題,林括在關了通話就開始快步往外走,他打開張森家裡的大門,然後快步走出一段距離後才回了頭。
屋裡的黑暗慢慢凝聚拉扯,最後變成了上次林括在地下停車場見到的黑影,它變幻出雙腿雙腳朝著林括追了上來。
已經過了0點,黑影要排除新的死亡密碼了。
林括閃進安全通道,一口氣跑下樓。黑影所過之處,萬籟寂靜燈光盡滅。
副人格笑道:“就算6點就天亮,現在才凌晨12點,不出意外,你和它要追逐6個小時。我計算了你的勝率,60%,不錯。”
林括並不理會副人格,他身後跟著的是邪神形體,如果一個不小心讓黑影得逞又會生成新的獎勵品。林括專心逃跑,他自己在心底也有了規劃,他不能往夜市跑,夜市人太多,會嚇走黑影。也不能往偏僻處跑,如果遇不上一個人而自己又力竭的話,今天的張森就白殺了。
這麽想著,林括朝著本市譽為幽會勝地的某24小時開放的公園跑去。公園佔地面積很廣,因為風景好傍晚這裡人潮洶湧,大媽們也會組著隊在這裡跳廣場舞,所以很多小情侶會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相約小公園。
林括不求碰見多少人,但願在自己力竭需要休息的時候撞見人就好。
在某些方面,幸運女神是眷顧他的。林括就這麽跑跑停停,在天色即將亮起時,他才堪堪停住腳,轉身看著黑影被日光殺死。
副人格為林括鼓掌,他似毒蛇在林括耳畔吐著殷紅的信子:“接下來就是……枝枝了。”
林括坐在公園設置的休息椅上大口喘氣,他快虛脫了。他什麽也不想地閉上眼,等呼吸逐漸平緩後才重新睜眼,然後轉身從公園走了出去,腳下的是回家的路。
副人格在林括耳邊遊說:“你確定要這麽做嗎?這可是真正的現實世界,你知道的,我沒有試驗死亡密碼的能力,大不了你每晚入睡前把身體捆起來,就像夜晚一樣,堵住我的嘴,這樣我就不能向林枝告密了。而且你不是很清楚嗎?林枝有活動范圍,她傷害不了你。只要你願意留在現實世界,你想她了,總有辦法去看她。你要是殺了她,殺了我,你回去的可是圍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