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蠱自己掀開了蓋子,蠱鍾裡的胎兒透明的手撐著蠱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嘴裡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阿旗立即捂住他的蠱,他可不敢想看到自己的‘人頭蛛’,馬安和何雨婷的想法基本和阿旗一致,都緊緊地捂著蠱蓋。
他們都猜到了門外是誰,又是來做什麽的。
果然,林括打開門就看見了阿雲,阿雲捧著一個木盆,木盆的積水性顯然不好,殷紅的血液浸透盆地滴在了地上。
林括朝木盆裡看了一眼,胃裡頓時翻湧。阿雲似乎沒看見林括難看的臉色,把木盆往他懷裡攘。
鮮血浸濕了林括胸膛處的衣服,他往後退了一步,並不打算去接這個木盆。林括不伸手去接,阿雲也沒一直捧著,木盆‘咚’地摔在地上,裡面的東西也滾了出來。
裝在盆子裡的正是和何雨婷抽骨牌的苗族姑娘,不過盆子裡只有苗族姑娘的半個腦袋和半截手臂,其他的都是零碎的身體內髒。
何雨婷嚇得手一抖,手下的蠱鍾被她帶倒,‘美人蟻’從蠱裡爬了出來,它還沒到長翅膀的階段,外觀和普通的螞蟻差不多,只是比螞蟻大處無數倍,有成年男人拳頭那麽大。
它就這麽肆無忌憚地往門外去,然後爬上苗族姑娘的半個腦袋開始吃起來。
“嘔。”何雨婷受不了這種駭人場面當即就吐了,她渾身哆嗦著,如果不是林括幫了她,那麽現在裝在木盆裡的就是她自己。
阿雲看了腳邊的肢體一眼,威脅地說:“山阿妹獻蠱,你們就是這麽對待獻蠱人?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藐視蠱神是會被丟去喂最凶猛的蠱的?”
“殺人的是你們。”林括冷冷地說。
阿旗生怕激怒阿雲真的把他們拿去喂蠱,連忙上前把林括往後拽,爾後強忍著反胃感,想去找什麽東西墊著,可在屋裡梭巡半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只能把上衣脫下來,墊著手將苗族姑娘的肢塊重新裝進木盆裡。
做完這些後,阿旗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抱歉,是不小心的,我們每個人都沒有藐視蠱神的意思。”
阿雲冷嗤一聲說:“兩個小時後我會和你競爭獻蠱的機會。”
阿旗表情裂開:“什麽?”
阿雲卻指了指阿旗身後的林括:“我想寨主已經告訴過你們,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得到獻蠱的機會,如果敢拒絕,那麽我將視作你們在藐視蠱神!”
惡狠狠下了戰書後,阿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阿旗變臉似地說:“傻逼東西,要不是不能主動攻擊NPC,老子把你腦袋擰下來……嘔……不行我要吐了,遭不住!”
阿旗丟下手裡的衣服衝到吊腳樓外邊的洗手台上洗手。
林括也走了過去,他本來是打算把衣服脫下來洗的,手上摸到皂角的時候頓住,松開扯袖口的手,倒是拉著身上有血跡的部分到水管下衝。
阿旗看了林括一眼:“幹嘛不脫了衣服洗,你這樣多不方便。”
林括說:“我有對象。”
阿旗:“啊?”
阿旗想到了什麽,笑了下:“像甜風富婆?”林括第二本他只看了一半,沒看到結尾,所以還以為盛聞是女生,他擠眉弄眼道:“沒看出來啊!這麽守男徳!”
林括:“……管好你自己。”
說著不再管阿旗,敲爛了皂角把膏狀物質抹在衣服上有血跡的地方,隨後快速揉搓。
等他把衣服上的血跡都清理乾淨了,回到吊腳樓時,屋裡的何雨婷和馬安臉色都不太好看。
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除了馬安的‘谷子’,‘人頭蛛’‘美人蟻’以及胎兒都埋在木盆裡大快朵頤。
林括上前扯著胎兒的臍帶,把胎蠱丟進了蠱鍾:“再吃人肉,我就殺了你。”
胎蠱‘嚶嚶嚶’的抗議,林括想到盛聞的下馬威,踢了一腳蠱鍾,果然很有效,胎蠱不敢再發出異聲了。
木盆裡的東西沒剩下多少了,馬安見林括拎走胎蠱這才戰戰兢兢上前,盡量不打擾另外兩隻蠱進食,然後拿過一塊肉丟進了自己的蠱鍾裡。
何雨婷見此:“林括哥,不讓它吃人肉會不會不太好?”
林括說:“有什麽不好?”
何雨婷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不讓它吃人肉的話,鬥蠱擂怎麽辦?”
現在她們都知道了黃鼠狼的世界,也知道鬥蠱擂是兩個世界的決鬥。林括沒作聲,心裡回想盛聞的話,盛聞的意思是讓林括先上鬥蠱擂,等林括離開了副本,他再上鬥蠱擂。
但是蠱是可以守擂的,林括不知道胎蠱到底擁有多強大的力量,所以他不想讓胎蠱太過無解給盛聞增加難度。
還有一個就是,林括排斥人肉喂蠱這個做法。
阿旗見何雨婷提到這個,忽然想到了阿雲走的時候下的挑戰書,連忙問林括:“那個傻逼NPC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是要和你賭命嗎?”
林括淡淡:“嗯。”
他大概明白寨主那句‘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得到獻蠱的機會’是什麽意思了。拙寨的人可以主動向參與者提出挑戰,這個挑戰就是今天早上何雨婷和苗族姑娘的賭博似擂台,參與者不能拒絕,如果在這次挑戰中獲得勝利,結局就是和苗族姑娘一樣,被大卸八塊送到拙寨每戶家裡喂蠱。
何雨婷一聽,臉色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