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老皇帝抓走了最有嫌疑的黑羽衛逼問,那正是教導禦所西武功的師父,自然是被折磨致死都沒有答案。
老皇帝又直接找聖女質問,但是聖女依舊驚人的美貌勾起了老皇帝的歹心,竟然在聖院就想要強迫聖女,而當時禦所西就被人綁在院子外面,有沒有聽到什麽不知道,只知道禦所西瘋狂想要殺老皇帝,激怒了老皇帝。
老皇帝就派人把他丟進了獸園,聲稱自己的孩子是龍子,龍子自然不怕野獸,能活著出來就是真正的龍子。
“獸園?”林青漾聽到這裡已經震驚不已了。
“對,其實皇都本就有皇帝造的獸園,現在的鬥獸園不過是在那基礎之上改變的,但是都是丟奴隸進入,跟野獸搏殺取樂。阿西雖年幼,但是會武功,要不然進去的第一日就死於獸口之下了,但是我也不敢想他是怎麽堅持下來的。而就在這幾日光景中,一切都變了。聖院發生的事情太大,終究流傳了出去,百姓們都知道師父早就失去了聖潔,還生了一個孩子。而在那之前的幾年,正好天恆國每年都有天災人禍發生,於是大家就……”聖女說道這裡就哽咽了。
林青漾心情沉重道:“把罪責歸結到你師父的頭上?可是天災人禍每年發生都是正常的啊。”
聖女苦澀的笑道:“大家不會這麽認為,破除聖潔,私下產子本就是死罪,整個天恆都咒罵師父,說是她侮辱了上天帶來了厄運,即使被強迫也是一樣的結果,所以就要洗滌靈魂。”
“如何洗滌?”林青漾驚訝道。
聖女咬牙道:“火刑,師父被綁在架子上,執行火刑,繞城一周,直到燒……”
林青漾不忍聽下去趕緊道:“那禦所西呢?
“他不知道怎麽聽說了,想盡辦法逃出了獸園。”
那時候受了重傷的禦所西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藏身在他曾經施過救命恩情的一家人中,夜晚找機會潛入了囚禁母親的地方,但是牢房無法打開,連見一面都不行,禦所西只能失望回去再想辦法,直到這一會兒,他還堅信會有很多人願意幫助他們母子逃走,所以即使當場劫人也能成功,但是他一回去就遭遇了埋伏。
看著包圍之外的人,禦所西的臉色白了,他不敢置信那些口口聲聲說結草銜環,做牛做馬的人竟然出賣了他。
他又被帶了回去,但是這一次沒有被丟進獸園,德高望重的老太后,到底對禦所西的身份存疑,萬一是皇子怎麽辦?所以派人來給他檢查。可是時間不等人,禦所西看著逐漸升起的太陽,再次奮力一搏,逃了出去。
大街上,遠遠的就看見了已經燒起來的車架正要啟行。
穿著白衣的聖女被綁在火刑架上,形容狼狽,即使一路上所有人都朝著她扔石頭,砸破她的額頭和臉頰,砸痛她的身體,砸的血淋淋的,她也面露虔誠,仿佛在向上天禱告什麽。火焰很快就要燒到聖女了。
禦所西瘋狂的衝向了火刑架,卻一路被發現的百姓阻攔,他們破口大罵他是災星,痛恨他的血脈,一個個猙獰的樣子,仿佛禦所西不是那麽多年在他們身邊做好人好事的小金童,而是滅族仇人似的。
禦所西從未接觸過這麽多仇恨的眼神,他的內心早就崩潰,但是他必須要去救母親。
他身形小,很快掙脫眾人,跳上了火刑架,已經發現他出現的聖女這才有了完全不用的神情。
她著急的喊道:“阿西快走,快走。逃走,永遠不要回來。”
但是禦所西固執的要去解開鎖鏈,解不開,就劈架子。
自然有人來阻止他,畢竟這是‘神聖’的儀式,怎麽能被打斷。
禦所西無能無力,只能無助的抱著聖女,死都不松開。哭喊著:“母親,我帶你走,我們一起走,不行,我就跟母親一起死。”
百姓們覺得禦所西也是汙濁的血脈,一起燒死也不是不行。
但是老太后那邊已經得到了禦所西血脈的答案,派人來帶走禦所西。
聖女只能在禦所西耳邊不斷的重複一句話道:“阿西,我的孩子,答應我好好活下去,不要恨,不要報復,好好的活,這是母親唯一的祈求。”
禦所西被硬生生的拖走,在被拖走的過程中,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被大火吞噬,身體在火焰中逐漸扭曲,而周圍人卻發出了歡天喜地,重獲新生一般的歡呼聲,不論禦所西哭喊的再大聲,也蓋不住那些聲音。
禦所西就這樣被拖進了皇宮,連母親最後的屍骨都沒有碰到,只知道按照規定,被洗滌後的屍骨不能安葬,因為不配,要灑在天恆國的土地上,成為天恆國百姓腳下的路,永遠贖罪。
而對於最初的施暴者老皇帝,卻不會有人追究。
禦所西不被百姓喜歡,也不被皇族喜歡,夾縫中生存,逐漸走到今日。
林青漾聽完禦所西所有的事情,久久不能回神,本該是天潢貴胄,卻遭人唾棄背叛,做過多少好事都能一夜之間被一筆勾銷。
何其相似……
林青漾忍不住看向元燃,元燃對此倒是沒有多少表示,反而開口問向已經泣不成聲的聖女,語氣透露著嘲諷。
“奇怪,這些事情中,你好像也起不了什麽作用,為何如此愧疚難過,只是因為禦所西幼年時的好,所以拚命的想要挽救嗎?”
聖女渾身一顫,緩緩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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