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時候,清虛真人便知道了大徒弟要將那些二次送來的聘禮又退回去的事情,眉梢頓了頓後便又叫來了君輕裘。
上次便是他去退的,這次的事情交給小徒弟他也放心。
“你師兄的事情這次便交給你了。”清虛真人撫著長髯,有些頭疼。
“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在結界內說了什麽,叫阿城出來後反應那麽大。”
“座下弟子中便只有你們關系最好,若是有時間,你送還聘禮之後便去找他聊聊吧。”
君輕裘微微點了點頭。
“是,師尊。”
想到大師兄的反應,君輕裘皺了皺眉後,還是準備帶著聘禮先送回枯榮海。
聘禮送回去的很順利。
這次魔尊婚宴取消的事情鬧的很大。枯榮海雖然打開了海面,但是卻沒有一個魔族敢在這裡逗留。
君輕裘一個人便將東西送了回去。
不過想到謝池淵,他眉眼忽然又微微頓了頓。大師兄如此反應,和那魔尊有沒有關系?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君輕裘思緒走神了一瞬間,又回過神來,返回門派不再多想。
誰知道剛走出南荒境內,天色卻忽然陰沉起來,他不得不停下來尋了處地方避雨。
君輕裘收起劍,剛抬起頭來,卻忽然被一個“人”攔住了。
他看清楚來人之後眉梢頓了頓,有些詫異。
“小鹿?”
謝池淵宣布閉關之後,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但是他一想到自己抓錯人的事情,便無論如何也不能集中心神。
一時之間為這麽久對赫連城關懷備至尷尬,一時之間又為自己送了那麽多珍寶出去心疼惱怒。
別說修煉了,就是打坐也坐不住。
在接連一夜羞憤的坐立不安後,枯榮海差點漲潮。
謝池淵心中知道尷尬的事情總會過去,聘禮就當丟了。但是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總是忍不住委屈。
終於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謝池淵忍不住了。
罷了,今天大醉一場,明天就當這件事不存在。
聘禮不要就不要了。
好漢就要喝猛酒!
他黑著臉去買了幾大壇烈酒,準備祭奠自己還沒有洞房便失去的老婆。結果沒想到出了南荒之後他迷了路抱著酒一直轉悠,竟然碰到了上次遇見過的好心人。
因為特意留意過,所以謝池淵停下腳步,觀察了幾下之後便認出了好心人手上的玉珠。
真是天意啊,看來他每次心情不好都能遇見好心人。
這人一定是他命中注定的知己!
看著好心人因為天氣陰沉停了下來在屋簷下避雨,謝池淵在角落裡化為原型。變成一隻小小的奶奶的小白鹿後,慢吞吞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不過因為原型實在是太小了,他出現之後好心人並沒有發覺,他咬牙隻得踮起腳來扒拉對方衣服。
很好,今天喝酒也有人陪了。
小白鹿動作認真,君輕裘質地柔軟的白衣上被蹭破了一道之後,隻好歎口氣低下頭去抱起短腿的小白團。
“你怎麽在這兒?”
他話音落下,便又看見旁邊比小鹿高好幾倍的酒壇,微微皺了皺眉有些遲疑:“你是來……找我喝酒的?”
第二十八章
君輕裘看著面前的小白團,很難將他與旁邊的大酒壇聯系到一起。
他眉頭微皺有些疑惑,但是在他說出這句話後卻見那小鹿竟然讚同的點了點頭,拱著角抱著他的手往酒壇那兒去。
一副一定要喝的樣子。
君輕裘微微抿了抿唇。
一下子想到自己上次遇見這小白團便是他要買酒的時候,怎麽幾天不見又要買了?
又是被人趕出來心情不好嗎?
他原本準備拒絕的動作頓了頓,想到這個可能便也沒有松開這小白團,只是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外面。
外面這時候已經淅淅瀝瀝的落下了雨來,天色暗沉,左右這時候也無法再回去,君輕裘抱著小白團對視了一眼,隻好道:
“等等。”
“先別著急。”
他潔淨的白衣之上早已經染了幾個爪印,那小東西還踩的很高興。
君輕裘見狀心下歎了口氣,低頭挪開他的小雪蹄,一隻手撐著他尾部後,才伸手拿起了地上的酒壇子,抬眼:
“這裡看著要下雨,不知道這屋簷擋不擋得住,我們換個地方。”
外面寒風簌簌的往屋簷下吹,在君輕裘話音落下的瞬間,便“唰”的一下有邪風吹了進來。
謝池淵轉頭看了眼因為自己出現而引起的狂風暴雨,難得有些心虛。
不過他又查探了一番,見周圍方圓百裡都是一片荒蕪,一戶人家與作物也沒有,這才又放下了心,點了點頭後埋進好心人懷裡。
那雨滴說落就落,謝池淵也不想在屋簷下喝酒,便安靜乖巧的窩在君輕裘手中,任由好心人帶著他去別的地方。
反正好心人看起來就很靠譜的樣子,也不會賣了他。
小白鹿乖乖的蜷縮著,因為這人掌心溫暖,甚至在暴雨之中還升起了一絲困意。趁著君輕裘收起酒壇的時候悄悄眨眼打了個哈欠。
……
南荒在魔域與修真界的交界處,因為地勢偏僻這些年早就沒有什麽人了。君輕裘往日禦劍的時候直接從天上走,倒是很少踏足過這兒,前面除了幾個亭子便再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