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鹿探出窗外那股子靈動勁兒,叫一眾心中只有劍的修士們萌的臉上僵硬。
小鹿純白盈潤的鹿角,雪色的長睫,與那雙淺色無垢的雙眸,一瞬間叫人說不出來什麽。
他生的聖潔無辜,神態也擬人。沒有一絲獸性,漂亮優雅的像是一個貴族。謝池淵兩隻雪白的小蹄子搭在窗沿上十分自然地賞著雨景,等著熟悉的飯菜香味兒飄過來。
在發現他們偷看之後,還轉頭看了過來。
狀似路過的弟子們越聚越多。都對這漂亮無比的小白鹿好奇無比,就連青越山的道場上也少了許多人。
赫連城本是緊跟著魔尊,但是卻沒想到一出枯榮海就將魔尊跟丟了。他在枯榮海附近的城池中都查探過,始終沒有找到謝池淵。
按理來說這不可能。
雖說修真界動輒步行千裡,但他和謝池淵一前一後的時間並沒有相差多少,就算是謝池淵離開他應當也有察覺。
但是赫連城卻完全沒有。
他倒是沒有懷疑君輕裘說謊。師弟的為人他還是知道的,不會在這件事上隱瞞。君輕裘說沒有見過,便一定是真的沒有見過。
可是……謝池淵去了哪兒?
那天赫連城將整個魔域找遍,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在找了一日實在找不到,猜測對方應當是自己一個人靜靜之後,便只能先回了青越劍派。
他因為謝池淵的事情,本是有些煩躁。回來後便也沒有休息,直接便去了道場練劍。
這一練就當一日。
本來還有與他對招的弟子,但是越到後面人也就越少。剛開始赫連城沒有察覺到什麽,一直到道場少一半人都消失後他才覺得不對。
在拭去額頭上的汗珠,收回劍之後看向門口的弟子。
“這些人是做什麽去?”
耳邊嗡嗡嗡的,他沒有聽清楚他們說什麽,只是看到他們離開有些奇怪。
門派中莫不是有什麽大事兒,可是他並沒有收到掌教的命令。
面容沉峻冷漠的劍修皺眉看向門外,道場的管理弟子輩分也不小,見大師兄發問,這才道:“大師兄,他們都是去看君師兄帶回來的靈獸去了。”
“咱們青越山幾百年沒有見過一隻靈獸,今日君師兄帶回來,他們有些好奇而已。”
畢竟這可是君子劍的靈獸。便是連不理世事的幾位都有些好奇,掌教聽聞這件事後甚至還問過他,可見這件事在青越劍派的轟動。
赫連城眼皮一跳,立馬就想起了自己離開前看到的君輕裘懷中的那個雪白的……屁股?
那是君輕裘的靈獸?也是,若不是靈獸怎麽會自己抱著。
他皺了皺眉,他那日倒是沒有仔細看君輕裘懷中那靈獸長什麽樣子。
不過一隻靈獸而已,赫連城聽著耳邊的聲音又壓下了剛才冒出來的想法。他現在一心都在謝池淵身上,對這些都不怎麽感興趣,即使那隻屁股一瞬間好像有點眼熟。
道場已經空了下來,管理處的弟子開玩笑問他要不要也去看看。
卻被赫連城拒絕:“沒人便算了。”
“我回洞府休息休息。”
他頓了頓又道:“你幫我在尋寶閣掛個牌子,若是有魔尊蹤跡的……我願意拿一顆劍石來換。”
昨日之後,赫連城還是覺得一個人找太慢了。不若用劍石懸賞,讓遇見的弟子都留意謝池淵蹤跡。
他說的自然,卻不知道嚇了那管理處的師弟一跳。
這、這赫連師兄不是很厭惡魔尊嗎?
現在找魔尊做什麽?
還拿劍石做懸賞?
他不知道赫連城現在對於謝池淵連自己也不清楚的複雜心情,以為大師兄要魔尊蹤跡是為了拚命。
此時心裡咯噔了一下,表面答應,卻想著要不要稟告給掌教?
道場裡沒有人,自然變得索然無味。
他連跟丟謝池淵燥鬱都發泄不出來。
赫連城收回劍剛準備離開,卻發現管理處師弟表情古怪,不由皺眉問:“怎麽了?”
“沒什麽。”
那師弟回過神來,一口氣憋在心間不過卻是沒有問。
只是心中想著。
這都過了這麽久了,大師兄還耿耿於懷,不知道那蘭若山的少主又是如何?
畢竟那位可是剛被救出來不久。
因為這件事被壓的好,在修真界人眼中便是江寰在大婚當日被幾位長老救了出來。只有在現場的人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蘭若山長老聽見這話簡直臊得慌,他們哪兒起到什麽作用,最後的發展簡直連他們也出乎意料。
少主當時表現很平靜在魔尊燒毀斷發與他恩斷義絕之後很平靜的回來了。
不過他們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少主雖然一向喜歡玩弄人心,但是他拋棄的東西卻不會再拿回來。
比如魔尊,比如……那朵雪蓮。
可是最後江寰走的時候卻帶上了這個東西,叫人十分意外,摸不清楚他心中在想什麽。
大長老輕咳一聲,面色為難:
“你說少主到底什麽意思?”
三長老搖了搖頭。
“那雪蓮……恐怕只有少主自己知道了。”
“算了,既然少主回來便好,我們也不管這件事了。”
“總歸魔尊斷情這件事結束了。”
大長老雖然還有些猶豫,但是聽聞這話之後還是點了點頭。只不過目光還是看向了蘭若山中最高的那處閣樓中。少主昨日回來吐了口血之後,便將那雪蓮插在了窗戶上,現在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