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和貓確實不好養在一起。

　　上課鈴響了，黎虞讓烏婁鬱離開教室，烏婁鬱停在外面有陰影覆蓋的枝頭，暖暖不熱的溫度讓它昏昏欲睡，它閉上眼睛。

　　沒有黎虞抱著舒服。

　　晚上下課，黎虞跟賴芝交代，晚自習老師要是問起他，就說他身體不舒服先回家了。

　　交代好，黎虞跟龐衝翹掉晚自習，龐衝帶路去貓咖。

　　路上，龐衝對著烏婁鬱欲言又止，黎虞看出來：“怎麽了？”

　　龐衝終於說出來了：“你帶著一隻鳥去貓咖不太好吧？”

　　黎虞停下腳步，習慣性把烏婁鬱想成一個人，但普通的鳥去貓咖確實不大好，他沉吟片刻，讓龐衝在這裡等一下，他去安置烏鴉。

　　黎虞朝著沒人的地方走，找到一個沒人也沒有監控的小巷子，讓烏婁鬱變成人形。

　　烏婁鬱飛離黎虞的肩膀，黑霧籠罩住他，落到地上，拔高而起一個人形，無神的猩紅眼睛在一瞬轉變成黑色。

　　黎虞踮起腳，撥了撥烏婁鬱的劉海。

　　這具身體差不多一米七五，在南方已經算高了，但烏婁鬱比他還高一個頭。

　　烏婁鬱乖巧地低頭讓他整理劉海，黎虞把烏婁鬱的劉海撥成兩邊，稍稍理了理後面亂糟糟的長發，看著沒那麽頹廢了

　　黎虞後退幾步打量他，有點滿意，但視線往下，頓時把臉一垮：“你能不能變點其他衣服？還有腳上別踩著拖鞋。”他還是有些強迫症的。

　　烏婁鬱眨了眨眼，黎虞語氣冷漠：“別想著賣萌混過去。”

　　“……要變什麽？”烏婁鬱有些茫然。

　　黎虞一拍額頭：“別說什麽樣，你至少變出適合這個天氣的衣服，在冬天穿短褲短袖，回頭率會很高的。”

　　烏婁鬱指著黎虞身上的衣服：“跟你一樣可以嗎？”

　　“……不行。”

　　黎虞歎了口氣，打量著烏婁鬱，在腦海裡回憶著見過的衣服款式，緩緩道：“最裡面變一件不要這麽寬大的長袖，然後外面一件簡單的白色羽絨服就行。褲子就修身合適的長褲，鞋子就白色運動鞋。”

　　烏婁鬱按照黎虞說的變出來，黎虞很快感覺到人靠衣裝是什麽意思，本來烏婁鬱就長得好，著裝上去，整個人頓時就有種金光閃閃的感覺。

　　如果他的臉不是給人冷漠頹靡感的話，這金光感覺會更多。

　　“這樣？”烏婁鬱有些別扭，很久沒有穿這麽貼身的衣服，有些不習慣，他拉扯著身上的衣服。

　　黎虞很滿意，揚起一個微笑：“對，很帥。”

　　烏婁鬱垂眸，看到黎虞瞳孔裡面映出的自己的樣子，在對方那幽深的黑眸裡看到的自己，似乎也帶上了瀲灩流光。

　　他喜歡看黎虞笑，烏婁鬱心想。

　　“走吧，”黎虞拉住烏婁鬱的袖子往前帶，“龐衝該等得不耐煩了。”在這邊給烏婁鬱弄髮型，又教他變衣服的款式，浪費了不少時間，黎虞感覺自己肚子已經餓了。

　　冬天天色暗得快，現在已經昏暗得像晚上，暖黃色的路燈接連亮起，照亮一路街道，有些讓人目眩神迷。

　　烏婁鬱被黎虞拉出小巷，他的腿比黎虞長，不存在被拉得踉蹌的事，他走得遊刃有余，垂眸看著黎虞拉著他袖子的地方，盯了一會，正想把手轉一個方向握上去時，黎虞松開了手。

　　他聽見黎虞跟人打招呼的聲音：“龐衝，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剛剛見到一個朋友，說了會話，他跟我們一起。”

　　龐衝好奇黎虞的朋友，結果視線越過黎虞後撞入一雙幽深陰晦如深淵的眼睛裡，涼意從背後竄起。

　　只看到了眼睛，黎虞這朋友長什麽樣龐衝都沒敢多看，立刻就收回視線，語氣裡帶著受驚後殘留的驚悸：“黎虞，你這朋友不是什麽……”

　　龐衝說著，一手擋在嘴邊，湊近黎虞，壓低聲音：“特殊生物吧？”

　　不能說妖魔，還不能說特殊生物嗎。

　　“為什麽這麽想？”黎虞語氣自然，龐衝看他這淡定自然的樣子，不由得疑心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他看起來……”

　　“我餓了，你不餓嗎？”黎虞岔開話題。

　　龐衝肚子也餓了，很容易就被岔開話題，他摸了摸肚子：“這麽一說我肚子好餓，我們趕緊走吧。”說著，龐衝邁開步子往前走。

　　黎虞跟著往前走，瞥見烏婁鬱神色懨懨地跟在身側，心裡閃過疑惑，說要去貓咖吃東西的是烏婁鬱，怎麽他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跟烏婁鬱相處了一段時間，黎虞大致能分清楚烏婁鬱的情緒表達，雖然大部分時間烏婁鬱臉上沒什麽表情，神情看似冷漠實則神遊天外，但還是有一些小差別。

　　過了幾個紅路燈，到另一條街，這條街道很繁華，流光溢彩，來往人.流很多，有種奢靡的感覺。

　　黎虞沒想到距離學校兩條街的地方居然有這樣的一個街道，很像電視劇裡面那些紙醉金迷的繁華地帶，有些店音樂外放，有靡靡之音感。

　　“未成年人來這種地方是不是不太好？”黎虞跟在龐衝身後，不時環顧四周，一路上有打扮很潮的女性，也有打扮不拘一格的男性，店面大多燈光璀璨，照得過往的人面亮如桃花。

　　“怎麽會，我們是來吸貓的，又不是去那些地方，路過沒什麽。”龐衝習慣了，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看著很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