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虞看著邵醉錦,邵醉錦微笑著,似乎誠意十足又溫良,黎虞摸了摸下巴:“等我回去考慮考慮再跟你講。”
邵醉錦唇角弧度變大:“希望過幾天我可以聽到我期待的答案。”
“那得取決於你今天說的話裡有多少誠意了,”黎虞抱著黑兔子站起身,“不過,很感謝你給我講了一些事情。”
“這件事在一些人的圈子裡不是秘密,”邵醉錦也跟著站起身,“要我送送嗎?”
“不用。”黎虞朝著門口走去,從樓梯下去,離開門店。
烏婁鬱離開房間前,給了邵醉錦一個警告的眼神,才轉身跟上黎虞。
邵醉錦走到自己的靠背椅上坐下,抽出一份文件,裡面是黎虞的資料,他看著資料,手指在桌上點著。黑鳳凰這麽喜歡黎虞,黎虞絕對跟冥兔或者冥界有關系。
但只是這樣,不至於讓黑鳳凰那麽溫順,明明剛剛黑鳳凰已經是要動手了,黎虞一句話便讓他安靜下來。
不過那如此純淨的生氣,像生命初始的安寧,沐浴在最舒適的氣息裡,讓骨頭都酥麻了。
要是黎虞能經常給他生氣,他倒也可以對黎虞溫順。
當然,只是表面。
……
“你怎麽看?”黎虞這次可以直接大膽跟烏婁鬱說話了,因為烏婁鬱目前是人形。
“什麽?”烏婁鬱還是對剛剛的事情耿耿於懷,神色懨懨。
黎虞留意到,頓了頓,沒有重複剛剛的問題,而是輕聲問:“剛剛的事情讓你不開心嗎?”
“嗯……嗯,”烏婁鬱胡亂應了聲,“想起以前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改不了就不要去管了,看著腳下要走的路就好。”黎虞走著,往烏婁鬱這邊靠近,忽然的貼近讓烏婁鬱下意識緊張。
說著,黎虞把懷裡的黑兔子放到自己肩上,腳一跨,雙手抱住烏婁鬱的左臂,俏皮地眨了眨眼:“我覺得我能給你不一樣的生活?”
烏婁鬱身體僵硬,黎虞低笑一聲,手下的觸感僵硬,對方肌肉緊繃。
看著高高瘦瘦不是很健壯,但這麽近距離抱著烏婁鬱的手臂,很直觀地感覺到對方骨架絕不單薄,肌肉精實,給人安全感。
黑兔子撇了撇嘴,眼不見心為淨。
烏婁鬱走路姿勢僵硬,黎虞靠得好近,他低頭就能看到對方的頭頂,還有那張精致的眉眼,挺起的鼻梁從這個角度看,有點可愛。
黎虞看烏婁鬱的心情恢復得差不多,便問:“你覺得那滴血有沒有被動什麽手腳?”
“你問剛剛那滴血嗎?”
黎虞點頭。
烏婁鬱想了想,像是遲疑,而後很快語氣肯定:“冥兔的血,即便離體仍舊擁有強大的力量,會消融入侵的力量,保持自身的特性。”
“那隻狐狸如果沒有在這個上面做小動作的話……”黎虞垂眸思索,走路速度逐漸慢下來。
烏婁鬱被他抱著左臂,放慢自己的腳步。
邵醉錦有那麽好心?或者真的想拉他入夥。
黎虞沒想到邵醉錦話中有什麽陷阱,正是沒有陷阱才讓他感到無從下手,他只怕是自己沒有注意到對方的陷阱。
好煩,黎虞眼裡閃過憂慮,掛在烏婁鬱左臂上,臉貼著他的手臂,歎了口氣。
烏婁鬱試探性地抬起右手,拍了拍黎虞抱著他左臂的手,不是很熟練地道:“不用擔心,他打不過我。”
黎虞知道他是看自己煩惱才說這安慰的話,但是他得煞個風景:“你看冥兔那種傳說中的妖魔都被陰險的陰謀算計到了,所以要好好思考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事情。”
烏婁鬱搖頭:“麻煩。”
“確實麻煩,”黎虞又歎了口氣,掛在烏婁鬱手臂上,身體的重力都轉移到他身上,“你覺得我是那個實驗體嗎?”
很奇怪,明明記憶裡這具身體都是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裡長大,跟著身為哥哥的黎年一起生活,沒有發生或者有可疑的片段,記憶很正常,除了他穿進這具身體的前幾個月,原主本來看不見妖魔,忽然能看到妖魔。
除了這個,沒有什麽可疑。
實驗體什麽的,感覺非常突兀,這種事情發生的感覺,像是突然有一天,一對富豪夫婦突然跟你說你是他們報錯的孩子。
很離譜,就很扯。
烏婁鬱想了半天:“你跟冥兔的氣息隱約相似。”
黎虞想起當時在醫院,烏婁鬱變成烏鴉一直觀察著他,此時有了新的解釋。
“你一開始親近我是因為氣息?”
烏婁鬱下意識覺得這個問題不大好回答,他頭微低,看著黎虞直直看著他的眼睛,心裡斟酌怎麽回答。
雖然一開始,他確實是被氣息吸引才跟黎虞回家……
黎虞看烏婁鬱這個表情和反應,大致知道了:“我說過你不會撒謊,都寫在臉上了。”
烏婁鬱下意識抬手摸臉,眼裡流露一些驚慌,隨後懨懨的,很鬱悶,嘟囔:“別人看不出來……”抱怨是這麽抱怨,但心裡喜滋滋的,甜蜜的苦惱。
黑兔子嘴角微抽,它寧願自己看不懂烏婁鬱那細微表情變化的意思,哦,真是要了兔子的命。
烏婁鬱試圖補救:“一開始是因為氣息,後來是因為喜歡你。”
黎虞眨了眨眼睛,忽然的空白讓烏婁鬱心一驚,他說錯什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