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黎虞道：“你們領導知不知道，有一種人，叫做金發金眼的外國人？”

　　“……那個，其實我們也是知道的，”那人壓低了聲音，“但那不是領導嘛。”

　　金鵬懶得理他們，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誒……”有人小聲驚呼，很多人下識看向黎虞和烏婁鬱。

　　“你們應該找他。”黎虞指著夢魘，他今天是來看戲，不是來乾活的。

　　夢魘冷哼一聲：“你們到底在緊張什麽。”這群人到底什麽情況，明明他才是可以第一時間停止金鵬活動的人，一個個的，都不把他放在眼裡，明明他也是力量不弱的大妖魔。

　　他們這是赤.裸.裸.的歧視！

　　唐皓天略過磕磕巴巴的同事們：“抱歉，不過說實在，我想換領導很久了。”潛識就是說，多擔待點，他們也不待見那一堆問題的領導。

　　黎虞瞥向夢魘：“你不跟上嗎？他已經走得看不見了。”

　　夢魘“誒”了聲，趕緊跟上去。

　　這個監牢的設計為了盡可能多開辟關押的空間，簡單粗暴，一個走廊兩邊是房間，這個走廊幽深，夢魘跑著跑著，記憶似乎錯亂了幾秒。

　　這裡的結構太像了，或者這類的設計其實都差不多。

　　組織實驗室的房間也一樣，只不過房間裡的不是犯人，都是實驗體。

　　通道昏暗，像鬼片現場一樣，走在幽深走廊上，周圍兩邊的房間只有燈光出來，沒有說話聲，偶爾響起儀器碰撞的聲音，安靜得恐怖，是會讓人瘋狂的環境氛圍。

　　不乖的實驗體，逃跑的實驗體，會被抓起來，丟到最深處的黑暗禁閉室處罰，皮開肉綻是經常的事情，不存在的鞭子的聲音劃開空氣，夢魘失神了。

　　所有實驗體都討厭那個地方，夢魘也是，但他從來沒有進去過，因為他很乖，研究員想要什麽樣的他，他就做出什麽樣子，是最棒的人偶。

　　因為他很乖，所以研究所的人很放心他，沒有太限制他，除了一些禁止的地方，他在研究所裡面亂逛，畢竟，當時他只是一個小孩子，沒人會去警惕一個很乖的小孩子。

　　乖是表面，內裡壞透了就是。

　　再度哄騙了一個研究員給他買新款糖果後，夢魘拎著一袋子的糖果餅乾要返回自己的房間，路上聽到深處禁閉室傳來的鞭子聲和一些吼聲還有訓斥聲，夢魘停了一會，大大的眼睛沒什麽波瀾，淡定吃糖。

　　在原地站了一會，見兩個工作人員拖著一個看著年齡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出來，從他面前路過。

　　“這不是4號嗎？又是哪個倒霉蛋被你騙錢買了糖果？”其中一個人看到夢魘，笑著揉了揉夢魘的頭，夢魘露出一個可愛的自然笑容。

　　被拖著的孩子睜開眼睛瞥向夢魘一眼，剛好與夢魘對上了視線。

　　“看到了沒有，乖一點才有糖吃！”那人摸完夢魘的頭，訓斥起他，語氣變化極快。

　　“不可能。”男生吐出三個字，聲音虛弱，但一點不影響他表達自己的堅定，頑固和狼似的眼神激怒了那兩個工作人員，泄憤似地踹了幾腳。

　　夢魘舔.著棒棒糖，安靜地看著這一幕。

　　兩個工作人員發泄完了，繼續把人拖走，夢魘看他們的路線，應該是要把人關回那個人自己的房間。

　　那個小孩挺有名的，進去好多次了，就是硬骨頭不肯聽話，估計在幾次，可能就要被打死了吧，夢魘眨了眨眼睛。

　　過了幾天，夢魘看到那個出名的10號被帶去醫務室。

　　說是醫務室，其實就是大通鋪一樣的地方，最低級的醫務室，是那些不聽話的實驗體的醫務室，被打傷了送過來這邊隨便上點藥，重傷也不會得到重視，所以這邊經常有屍體出現。

　　夢魘想到那天看到的那個眼神，看到10號渾身血淋淋的被帶去那個經常有屍體被送出來的醫務室，想了想，跟過去。

　　這裡消毒水的味道更加刺鼻，彌漫著血腥味。

　　夢魘一路往前走，職業招牌萌笑對著發現他的大人，這裡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地方，大人們任由他穿梭。

　　夢魘在一個床鋪上看到了10號，渾身纏繞著繃帶，要不是胸口還有起.伏，看著跟屍體沒什麽兩樣。

　　“喂，你為什麽不聽話？”夢魘趴在床邊好奇地問10號。

　　只要聽話，除了做實驗很痛，其他都很自由。

　　10號閉著眼睛，不理夢魘，夢魘撇了撇嘴，這個家夥明明是醒著的，他故戳了戳他的傷口，10號發出低聲的抽氣。

　　“我剛剛聽到了，那邊的護士跟另一個人交談，他們說你的傷勢很重，”夢魘惡劣的說，“隨時會死。”

　　10號還是不說話。

　　夢魘仗著10號現在估計動彈不了，繼續戳他，得到很多聲的抽氣，還有一個憤怒的眼神。

　　“你的傷是實驗弄的，他們說你的這種傷，要6號藥劑才能治療徹底。6號藥劑你知道吧？是組織開發的治療藥劑，挺難得的，不可能用在你一個不聽話的實驗體身上，你不止不聽話，還不是什麽珍貴實驗體。”

　　“這裡的環境又不是醫院，你也不是大少爺，不可能靜養，很快你就被變成屍體了。”

　　夢魘恐嚇10號：“啊，說不定屍體要被用作特殊的實驗也說不定。”

　　10號憤怒的眼神變得不屑，冷嘲熱諷只要一個眼神的事，夢魘眯起眼睛：“就是你的眼神讓你挨這麽多打，還不長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