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瀟更生氣了:“你一直往我身上貼,把我逼到角落再一腳踢下床。哈,我懷疑你根本是醒著的吧?你就是想踢我對吧?”
葉橙心虛地避開他的怒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借著洗漱的名義,落荒而逃地把自己關進浴室,砰地一聲將陸瀟關在外面。
唯一讓葉橙慶幸的是,他們下樓吃飯的時候,孟黎已經出門了。
還好不用面對她,否則他寧可餓一天,也不想邁出這個房門半步。
王嫂再次祭出自己拿手的蟹黃小籠,熱情地招呼他們吃早午飯。
在陸瀟的怒視下,他忍著膩味把小籠包統統吃光了。
吃完飯之後,葉橙稍微參觀了一下這棟並不眼熟的房子。
他之前從來都不知道,陸瀟在這一帶居住過。
印象中只有陸家老宅,內裡豪橫大氣,卻總是在夜深人靜時,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氛圍。
當年他沒管住陸瀟,任由他逼得對手傾家蕩產,後來遭人報復差點出事。
老爺子罰他倆在祠堂跪了一整晚,讓他們面壁思過反省錯誤。
祠堂外面是連廊,懸掛著古色古香的燈籠,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陸瀟壓根沒有面壁的心思,借著裡頭黑咕隆咚,把他按在角落裡,讓他用手幫自己。
原本葉橙是不用跟著跪的,但為了讓陸瀟心疼,老爺子不得不罰他一起跪。
昨晚他喝得神志不清,一度以為回到老宅了。
參觀了一圈家裡,陸瀟便拖著葉橙給他補課。
葉橙礙於昨天的放肆行為,只能隨他提要求。
陸瀟的會考課本總算翻得破爛不堪了,頁面上全是抄的他的筆記。
葉橙吃著王嫂給他做的糕點,坐在書桌上翻看他做過的《優化28套》。
“這題錯的也太離譜了。”他指指點點道。
陸瀟看他翹著二郎腿吃點心,而自己還得抓耳撓腮地聽他訓誡,頓時心裡不平衡起來。
是葉橙在補償他,怎麽反過來了?
“我也要吃。”他不滿地抗議道。
葉橙把點心全部擄走,語氣不容商榷:“做完就給你吃。”
“喂,這可是我家。”陸瀟被他騎到頭上欺負,卻沒感到多憤怒。
“這可是王嫂做給我的。”葉橙也不怵他,“你天天吃,還要跟我搶。”
陸瀟隨口說:“哪有天天吃,她才剛回來。”
葉橙問道:“她不住在這裡嗎?”
一樓有專門的保姆間,而且看上去王嫂和他挺熟的,不像是鍾點工或者臨時阿姨。
陸瀟沉默了片刻,看上去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葉橙也沒再繼續追問,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問道:“對了,我寒假搬過來的話,會不會不方便?你媽媽都已經回來了。”
雖然他昨天頭暈腦脹,但還是記得,樓下隱隱有吵鬧的聲音。
“沒關系。”陸瀟無所謂地說,“我媽每年冬天,都要去加州找我爸。今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去,家裡應該只有我們兩個。”
葉橙試探道:“你爸媽關系怎麽樣,為什麽你爸爸不待在國內?”
陸瀟冷笑了一聲:“關系?哼,死命撐著還沒離婚的關系。他們是包辦婚姻,生下我後就各玩各的,都沒什麽家庭觀念。”
他如此直白的說出來,讓葉橙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但他又有些不解,如果是各玩各的,那為什麽陸堯山還要對孟黎實施暴力呢?
就昨天來看,孟黎的確很不開心,不過她捂得嚴嚴實實,也看不出來身上有什麽傷痕。
難道是江怡蓉猜錯了?
陸瀟看見他的表情,以為他只是好奇。
便解釋道:“我媽表面看起來不在意,實際上內心還是膈應的。幸好我爸一年也就飛回來一、兩次,否則天天聽他們吵架,我能瘋掉。”
葉橙沒有經歷過父母吵架的事情,不過也能體會他的心情。
他摸了摸陸瀟的頭說:“別難過。”
“我不難過。”陸瀟眼神怪怪地看著他,“你能不能別每次都像摸狗一樣摸我?”
葉橙不自然地縮回手,他最近老是被一些習慣性的動作困擾,總是忘記面對的是十七歲的他。
在陸瀟被他盯著刷完一套題之後,被獎勵了一塊蝴蝶酥。
當葉橙用兩根手指頭夾著蝴蝶酥喂給他時,陸瀟又又又覺得他像是在喂寵物了。
但這次他忍了下去,大概因為蝴蝶酥太好吃了。
算了,不和他計較。
-
很快,南都就步入了一月。
伴隨著初冬第一場雪而來的,是轟轟烈烈的會考。
為什麽說轟轟烈烈呢,是因為考試的時候狀況百出。
十三中的考場在比較偏遠的七中,大家需要統一坐校車過去。
踩點的當天,校車遺忘了三個人在七中。
第二天考試的時候,又有兩個人的準考證沒帶,一個人的臨時身份證丟了。
好在徐超有先見之明,覺得他們這幫人不像是有生活自理能力的樣子。
於是在考試的前一晚,把所有人的準考證、身份證都收了上來。
考試當天,他站在一樓大廳挨個發放。
每發一個人,都要大喊一聲:“加油!祝你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