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陸瀟就發瘋了。
剛到車庫便一個急刹車,把他從副駕拽出來,按在車門上狠狠地親他。
邊親還邊亂拱,低喘著在他耳邊逼問:“誰他媽跟你說的屁話?吃我醋了,嗯?”
臨近天亮,陸瀟把老爺子說的話套了個七七八八,躺在床上從背後抱著他。
葉橙睡意朦朧地貼著他汗濕的胸口,聽見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
“要是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真想和你一起讀高中,一起讀大學,阿橙。”
陽光灑落一地。
隨著大腦漸漸複蘇,葉橙想起昨天晚上被他弄得有多狠,頓時又想給他一巴掌了。
他皺眉閉目,摸索著輕揉脹痛的太陽穴。
旁邊的人不在,八成是做飯去了。
自打去年兩人結婚之後,連陸瀟的狐朋狗友都紛紛感歎,昔日紈絝子弟生生變成了男德標兵。
當然,陸瀟本人是打死不肯承認的,但依舊改變不了他家庭地位低下的事實。
房門被敲了敲,門鎖轉動。
葉橙迷迷糊糊地掀開被子,嗓音帶著隱隱的沙啞:“把我的衣服拿過來,下次再這麽搞,你副卡停一個月……”
他話說到一半,被一道熟悉的女聲打斷了。
“橙橙,起來吃飯了。”
葉橙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清醒過來。
高秋蘭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上還套著沾滿洗潔精泡沫的皮手套。
她帶著幾分寵溺和無奈道:“都十二點多了,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趕緊起來……”
葉橙已經完全聽不清她在說什麽,迷茫地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以前和奶奶一起住的房子裡。
床頭貼著寫滿單詞的便利貼,窗邊的櫃子上擺放著熟悉的校服,床頭還有一本翻開的高中英語書。
壁燈下面,是眼熟的轉運符,上面寫著“孔廟祈福,高考順利”。
葉橙人都不好了。
“奶奶?”他無意識地喊了一聲,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了細微的變化——
比成年後的要清澈幾分,帶著變聲後期獨有的微啞,屬於少年的味道。
高秋蘭聽見他叫自己,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催促道:“別撒嬌,快起床。你說了下午要去買書的,不然明天上學又沒時間去了。”
葉橙:“……”
高秋蘭說了他幾句,念叨著轉身出去了。
徒留他五雷轟頂地坐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才想起翻出手機看時間。
20X1年9月16日。
操,他重生了。
回到了高二那年。
-
九月的南都堪比火爐,寬大的梧桐葉將整條山海路遮得密不透風。
知了的聽覺盛宴像是一座橋梁,連接著南都附中的桌椅和窗外熙攘的馬路。
教室裡大家都在自習,只有紙張和筆摩擦的聲音。
葉橙坐在後排,桌上擺著本攤開的《小題狂做》,下面的手機亮著屏。
他試著用搜索引擎查了下陸氏的股東結構,除了幾個眼熟的人之外,其余都不認識。
接著又打開校園論壇,憑著記憶搜陸瀟的網名,然而一無所獲。
“橙哥,那個模擬志願,你填了哪個學校?”同桌劉盼盼戳了戳他的手肘,問道。
附中的所有活動都提前於其他學校,高一下學期就進行了文理科分班測評。
高二開學第一周,組織他們模擬填報了高考志願。
一班是附中有名的文科尖子班,消息也最為靈通。
大家都有意識地會避免內部競爭。
劉盼盼期待地望著他。
昨天這個時候……葉橙還在老爺子的晚宴上盡心盡力地應酬。
他憑著記憶隨口道:“北大。”
“我就知道!”劉盼盼激動地一拍桌子,前桌轉過來看他。
“之前我就猜你肯定會填北大,什麽專業啊?”他好奇心爆棚地問道。
“醫學。”
葉橙並未多想,就給出了這個答案。
然而上輩子,他因為某些原因,最後被金融學院錄取了。
陸氏集團的人都知道,葉總很喜歡研究中醫,甚至打算半路改行。
為此他還專程去考了證,陸總更是請了京院的大師來給他上課。
幾個月後,葉橙又乖乖回辦公室待著去了。
陸瀟生怕他不高興,趕緊問是不是老師不好,要不要換一個。
葉橙淡淡地說了句,“隔行如隔山,錯過就是錯過了,當個興趣玩玩吧。”
後來,就不再關注這一塊了。
前面的人插話道:“北大醫學,牛逼啊橙哥,我想都不敢想,不愧是咱們附中之光。”
葉橙在高一下學期,拿下了兩個主科滿分。
“附中之光”是他們給起的外號。
劉盼盼見他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像是不太想繼續聊下去,於是識趣地把話題引開了。
“對了,你們知道對面有個人退學了嗎。”
葉橙握著筆的手頓了頓。
山海路位於久隆區最繁華的地段,隔斷了本市最好的高中和最差的高中。
劉盼盼口中的“對面”,正是聲名狼藉的十三中。
也是陸瀟所在的學校。
葉橙聽陸瀟提過,當年陸堯山和他媽離婚後,他就跟著一幫混子弟兄進了十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