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瀟拿著單詞卡讓葉橙幫他抽背,聞言不屑道:“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江怡蓉看看他,又看看葉橙, 神情逐漸變得意味深長。
孟黎為他們定製了幾件不算很正式的服裝, 男生是襯衫和休閑外套,江怡蓉的是一條紅色束腰短裙。
蔣進試穿著衣服, 忍不住問道:“我們今天是要去什麽即位大典嗎, 阿姨那條長裙拖地都快一米了。”
葉橙想到老宅的風格,笑了笑說:“算是吧, 你一會兒別被嚇到。”
“啊?”蔣進不解。
直到車開往鳴山, 他才明白葉橙為什麽說這句話。
鳴山豪宅是南都公認的上流社會聚居地,他一直知道陸瀟家裡挺有錢的, 但沒想到這麽誇張。
車駛進了一個莊園,草坪上居然有兩隻孔雀在散步。
孟黎指著外面給他們介紹:“那棟樓是我們今晚要住的地方,旁邊那棟是專門用來開設宴會的。家裡比較大,你們要是想出去轉轉的話, 就讓人陪你們一起, 別迷路了。”
面對正門的噴泉旁邊, 密密麻麻停滿了豪車。
蔣進慢慢地張大嘴, 這裡面隨便一輛車都抵得上他家裡一套房子了。
他們坐的車剛剛停下,就有兩個傭人跑出來幫孟黎提裙子。蔣進條件反射地也伸手去撿孟黎的裙子,被江怡蓉一巴掌拍在手背上,他這才算想起來自己是客人。
一輛蘭博基尼打了個彎,在眾人面前歪歪扭扭地停住。
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衝他們這邊打了個招呼:“弟妹,好久不見。”
男人看見陸瀟,笑著道:“這不是瀟瀟嗎,都已經長這麽高了。”
孟黎用眼神示意陸瀟,他不情不願地叫了聲“大伯”。
葉橙方認出來,這是陸月林,陸氏在國內的大半公司都在他的掌控中,出了名的笑面虎。
蔣進說:“我總算理解阿姨為什麽這麽壓抑了,豪門媳婦兒也太難當了吧,本社恐癌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江怡蓉用手肘給了他一下,讓他別亂說話。
孟黎和陸月林寒暄了幾句,便一同走進了正門。
邁入富麗堂皇的宴會廳時,蔣進再次被震驚了。
葉橙也感到挺震驚的,他沒想到十年前這裡居然這麽土——整個宴會廳把“中西結合”四個大字刻在了腦門上,天花板是清院大師的花開富貴圖,沙發面上是賓利的標志,窗台上擺著九龍戲珠浮雕,壁燈是歐洲中世紀的古董。
總結下來就一個詞:混亂不堪。
好在多年之後老爺子把這裡翻修了一番,花了一年多時間才讓它看起來不那麽土氣衝天。
陸瀟轉身對他道:“你們先去偏廳等我,我上去和爺爺打個招呼。”
葉橙點了點頭,傭人過來把他們引去南面的偏廳。
這裡是專門給年輕人聚會的,明顯四周變化了不少。
不像正廳的九米挑高那麽空曠,偏廳做了下沉式沙發和自助選餐台,氛圍松散且舒適。
一群陌生面孔的男男女女在一起聊天,看上去都不超過二十歲。
桌上大部分是甜品,葉橙夾了幾片不知名的餅乾和蛋糕,跟他們找位置坐了下來。
蔣進拿起冰淇淋當做話筒,采訪葉橙道:“作為這家繼承人的男朋友,你感到有壓力嗎?”
“有,我很擔心他們讓我來打掃衛生。”葉橙面無表情地嚼著手指餅乾。
江怡蓉環視四周,認真地表示:“看這裝修風格,估計主人是個保守且老派的人,你真得做好準備當全職男友了。”
三人一通跑火車,旁邊傳來了幾聲細細的笑聲。
他們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一個穿著粉色禮服裙的女生坐在附近,周圍圍了一圈小姐妹。
“陶雪,你就直說吧,你爸是不是要安排你和陸瀟訂婚了?”有個人笑著調侃道。
蔣進被嘴巴裡的果汁嗆到了,爆發出一陣咳嗽,引得那群人瞪了他幾眼。
粉裙子害羞地打了那個人一下,說:“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別瞎說。”
“得了吧,我上次就覺得你倆不對勁,陸瀟肯定喜歡你。”
“上次是哪次?”另一個人問。
“五年級的時候啊,陸爺爺回國給他過生日那次。”
江怡蓉白眼要翻上天了,她疑惑地看向葉橙,指了指太陽穴做了個口型,“他們腦子沒毛病吧?”
葉橙笑著搖搖頭。
說實在的,他見過的這種女人多了去了,一個兩個都想往陸瀟身上貼。第一次他和陸瀟一起出席宴會的時候,有個國外回來的小美女,裝作不小心把酒潑在陸瀟身上,然後一臉驚喜地說“我們在加拿大一起出去玩過,你不記得了嗎”。
當天晚上,陸瀟跪在鍵盤上痛哭流涕地保證他沒見過這個女人,後來聚會上葉橙再也沒見過她。
蔣進說得對,豪門媳婦的確讓人厭煩。
但如果對方是陸瀟的話,他或許能做到不去在意這些瑣事。
那邊聊的正起勁,突然停了下來。
葉橙眼前一暗,陸瀟走到他旁邊坐了下來。
“瀟哥,你可算回來了,那個……”蔣進剛想告狀,就被甜膩膩的女聲打斷了。
陶雪在小夥伴們的慫恿之下,端著餐盤走過來,說道:“陸瀟,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