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葉橙轉過去,手指碰了碰他肩上的玫瑰花。
幸好他臨睡前記得上了次藥,否則今天就沒法看了。
葉橙癢癢地避了避,背對著他道:“陸瀟,下次不許這樣了。”
他沒有明說哪樣,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做了這麽多次實在太過分,再來個幾次他小命都要交代在這兒了。
陸瀟裝作聽不懂,從身後環住他:“哪樣?這樣嗎,還是這樣……”
葉橙扣住他亂動的手,惱怒道:“陸瀟!”
“嘖,昨晚你可不是這麽叫的。”陸瀟上下看了看他,“你怎麽提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哦不對,這還沒提上褲子呢。”
葉橙甩開他的手,往前想爬下床。
陸瀟一把將他拖了回來,跟拖玩具似的,抱在懷裡低聲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抱你去洗漱,你別自己亂動。”
葉橙漲紅了臉:“你有病吧。”
陸瀟真像在照顧玩具娃娃似的,親手幫他刷牙洗臉,買了早餐一口一口喂他吃。一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架勢。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接下來的一整天,都跟沒有骨頭一般粘人。上課的時候坐在一邊盯著葉橙,盯到葉橙都不耐煩了,小聲對他說:“你能不能別老看著我?老師看你好幾回了。”
陸瀟托著臉,表情很純潔美好,一點不像昨晚幹了他一夜的魔鬼。
他終於收回視線,問前面的女生借了張便利貼低頭寫字。
葉橙松了口氣,繼續記筆記。
幾秒後,陸瀟把那張粉色便利貼貼在了他手背上,上面只有兩個字:我的。
還記得小時候,陸瀟在沒有吃過辣條之前,對這種絕世美味是沒有絲毫興趣的。後來偶然吃了一次,就食髓知味了,天天吃頓頓吃。然後被王嫂一頓教育,說這樣不健康不允許他吃了,結果陸瀟一發不可收拾,經常背著她偷偷吃。
凡是最忌諱兩點,一是食髓知味,二是不允許他這麽做。
偏偏這兩點,葉橙都踩雷了。
陸瀟嘗過一次味道,就愈發粘著他,恨不得隨時隨地都要貼在一起。一到周末就把他約出去,第二天他必然是起不來床的。
出於健康考慮,葉橙制定了一周只和他住一天的規定。
後果就是,這一天裡,他需要補剩余六天的債。
直到有一天早上,他接了陸佔陽打給陸瀟的電話。
陸佔陽立馬道:“哎喲,侄媳婦兒,你這嗓子怎麽成這樣了?”
葉橙灌了口水,稍微潤了潤嗓子。
他昨晚掙扎得太厲害,用陸瀟的話來說,就是他嬌氣的不得了,碰一下都會發出細細的尖叫。
“咳咳,表叔,有事嗎?”他問道。
陸佔陽翹著二郎腿,揮了揮手把小情兒趕走,教育他說:“太放縱了不好,陸瀟那小子真是好福氣啊。”
葉橙自動忽視了他這兩句話的前後矛盾,又問了一遍:“有事嗎?”
陸佔陽不緊不慢地說:“你們快期末考試了吧,考完一起回南都嗎?正好老爺子回來了,我去看看他。”
葉橙一愣,瞬間想起來,算時間該到老爺子第二次回國的時間了。
前世這時候陸瀟輟學一年多,陸金南為了他特地從國外回來調解,好說歹說把這祖宗送出國讀書。
這次陸金南回國之後,就不會再出去了。
他已經慢慢把主要產業轉移回來,打算在國內養老退休。
然而葉橙想到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陸金南向來覺得陸瀟桀驁不馴,需要有個女人約束他,才能改改他的暴烈性子。所以在陸瀟出國的第一年,就開始給他物色相親,後來葉橙聽陸家的人說,每年陸瀟回國,都會被逼著去見幾個名媛。
幾年後陸瀟遇見了他,陸金南這才不再讓他見相親對象。
葉橙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不知道等他們回到南都後,陸金南會不會故技重施。
“侄媳婦兒,侄媳婦兒?”陸佔陽叫了他兩聲,“不是吧,你不會是在緊張吧,你擔心見到老爺子?”
葉橙無奈道:“不瞞你說,是挺擔心的。”
陸佔陽笑了笑,說:“這樣好了,你請我吃頓飯,我告訴你老爺子喜歡什麽樣的人……”
他話音未落,葉橙手上的手機就被奪走了。
陸瀟說:“你吃屁吧。”隨後粗魯地掛掉電話。
“你怕我爺爺?”他問葉橙道。
上次家族聚會的時候,葉橙並沒有近距離接觸老爺子,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其實葉橙並不擔心這個,因為除了陸瀟之外,他大概是最了解老爺子的人了。老人家喜歡喝太平猴魁,喜歡釣魚、下棋,以及看別人滑雪。對,他總喜歡讓葉橙錄滑雪或者蹦極的視頻給他看,自己是從來不親自上陣的。還喜歡養猛禽。
上一世陸金南之所以會欣賞葉橙,第一是因為他的導師跟自己是故交,第二則是因為他在公司裡出類拔萃的業務能力。現在葉橙一沒師從以前的導師,二沒進公司,著實有點無從下手。如果單單從他的喜好入手,反而顯得像是提前打聽過他一樣,更加不禮貌。
陸瀟捏捏他的臉:“既然你不喜歡,那就不見他了,笑一個,別繃著臉。”
“現在不見有什麽用,總要接觸的。”葉橙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