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輕話就到這兒,他沉默了下來。
周媽也沒吭聲。
“對了,”司輕說,“我忘買創口貼了。”
他站了起來,拿上外套,說:“明天就坐飛機走了,我去藥店買點兒。”
司輕後來就出國學魔術了。他給很多人變過紅玫瑰,但再沒有人見過他變花時會把花瓣扯掉的狼狽模樣。
黎放始終在他心裡如夕陽般溫柔地活著,一直在他的記憶裡披著晚霞笑著。他身後是長長的影子,影子中是他們長長的來路。
黎放終究沒有和他一起長大。
*
作者有話要說:
就把回憶寫完啦,明天回歸遊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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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 德萊登天才病院 都什麽跟什麽???
德萊登醫院的夜晚陰雨連綿, 到了後半夜還刮起了邪風,啪啪地拍窗戶,像上帝在罵人。
之前鬧成那樣, 大家體力都消耗了不少, 過了會兒就各自靠著睡過去了。畢竟明天肯定還有一堆事情等著辦, 就算現在回不去療養院, 也得在這裡湊合睡一覺養精蓄銳。
虞瑞雨靠著面牆坐著睡著了,克羅斯歪在她腿上睡得很香。鍾糖原本是自己一手撐著一個儀器托腮睡的,和弗爾希保持了點兒距離, 弗爾希也沒說什麽。
等鍾糖睡著了, 弗爾希便往前傾了傾身,偷偷瞅他眼睛。見他真的睡著了,就伸出手, 輕輕摸了一把鍾糖崴了的腳腕。
那處發青的傷處在他手中的金光裡慢慢消去。
治好這處傷,弗爾希就直起了身,打了個哈欠,也歪了歪腦袋抱住雙臂, 閉上了眼,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
善神需要睡覺嗎?
不知道。
司輕現在還沒有睡意,黎放出了這檔子事兒, 他也睡不著。
雨還在拍打著窗戶,黎放在他懷裡痛得無意識吸氣。不知他是在這場噩夢裡夢到了什麽,一直在發顫, 時不時地抽搐, 又緊咬著牙輕聲呻.吟。
司輕把他往懷裡攏了攏, 摸了摸他的臉。
很涼。
外面還在刮風下雨。司輕抱著他想, 他們兩個現在只是安於一隅, 不過是在這個夜晚苟且偷生。
你聽,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前面的路在下雨,後面也是,回首過去的路便能發現雨其實一直在下。黎放一直在淋著這些狂風暴雨,走著鮮血淋漓的來路,司輕是他海市蜃樓的庇護所。
直到今天,他才終於拖著一具空殼,找到了海市蜃樓。
司輕不知道他這一路多累多苦多痛,但他知道,他不會再讓他一個人走。
他會陪著黎放走末路。
司輕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等第二天天朦朦亮的的時候,他被弗爾希按了一把腦袋。
司輕腦袋一歪,清醒了過來。
“醒醒,親愛的。”弗爾希把一個東西塞進了他手裡,“起來了,前路漫漫呢,死人才有資格睡大覺。”
他被扒出來是善神之後就沒包袱了,嚇人的話一句跟著一句。
司輕剛醒,一臉朦朧,視線裡一片霧。他拿起弗爾希塞給他的東西,眨了兩下眼睛,才在漸漸清晰的視線裡看清這是把槍。
手.槍,白的,有高貴金紋,一看就是出自滿級軍火庫之手。
“我造的,市面上沒有這樣的機型,後坐力幾乎為零,不用換彈,子彈無限供應。但是我個人建議不要仗著有槍到處浪,神力不是萬能的,上帝有的是辦法弄死你。”
弗爾希半蹲下來,在黎放身上摸了摸,摸出來了一張銀色的卡。
這張卡上刻著“ID”兩個大字,是德萊登病院的ID卡。
鍾糖站在他身後:“ID卡?”
“嗯。”弗爾希說,“不過這位昏過去的邪神先生沒告訴我最重要的部分,我不知道密碼是多少,所以我們還得趁他們上班前去院長室那邊看看。”
外面天還黑著,雨聲還嘩啦啦地響。
黎放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靠在司輕懷裡,喉嚨裡發出破碎的悲鳴聲。司輕抱著他,安慰了兩句沒事,說完自己都覺得這話也太蒼白無力了。
其余幾個人也都被弗爾希叫醒了。幾人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也都有些不是滋味。
虞瑞雨揉著頭髮,問弗爾希:“你不記得嗎?你不是也闖過這裡嗎?”
弗爾希反問:“你會記得你六歲某一天玩積木的時候把哪塊搭在哪塊上面了嗎?”
虞瑞雨:“……不會。”
“那你為什麽要指望我會記得八百年前一個這麽小的密碼?”
“……”
“有很多事我昨晚都沒說,我也一時間想不起來還要補充什麽,等以後想起來再補充,但現在我能告訴你們的,就是我們現在在某一個意義上,確實已經‘完了’。”弗爾希說,“這位活死人是我們一路過來,所有人共享的最大‘神力’。他了解這裡的一切,知道每一步該怎麽走,但他現在這樣,很顯然,這條路已經被上帝堵死了。”
“我們得靠自己了,各位。請從現在開始,做好為自己搏命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