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無論他們問什麽,柯斯都只有這一句話。
“因為這是規矩。”柯斯說,“因為這是規矩,因為這是規矩,因為這是海神波塞冬的規矩。”
行吧。
遊戲劇情不發展,NPC就只會說被設定好的這一句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所有遊戲的規矩。
司輕沒有多問,他拿上柯斯給的一把鑰匙,在寬闊的走廊上一邊左右打量著一邊走,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開了門。
房間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和豪華旅館的高檔房間別無二致。
靠著海的方向有扇大開的窗戶,窗簾是飄飄的白紗。一張桌子靠著窗擺著,上頭有盞台燈。
兩張床各自靠在窗戶邊上,房間的地上有典雅的複古地毯,地毯上有茶幾。牆上有張油畫,另一邊的牆上有個老式時鍾。門邊還有一列深色櫃子,櫃子上面,熱水器、杯子、飲料、插座,全部一應俱全。
這房間裡甚至還有獨立衛浴,非常高級。
倒真像出來度假來了。
司輕收起鑰匙,關上門,走進去。
他把邀請函放到門邊的櫃子上,隨後活動了一下手腕,手再一翻,就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個硬幣,開始在手裡翻花繩似的玩。
他玩著硬幣,走進房間,四處打量了一番。
司輕停在油畫跟前,仰頭打量。
油畫方方正正,不大也不小,畫裡的是手拿著三叉戟的卷發男人,他眉頭緊皺,表情陰鷙,微微仰著頭,舉手投足間都是高傲,像是統領著大海。
這應該就是海神波塞冬。
司輕收回目光,走到窗戶跟前,左右看了看,簡單研究了一下窗戶的構造。
輪船的窗戶沒法打開,只能站在窗戶跟前看外面。他這邊隔窗面對的是碼頭,碼頭上,那些真正的遊戲裡的貴客也已經開始登船。
那是一群看起來就很尊貴的客人。
他們身著的衣服雍容華貴。女人穿著色彩優雅的禮裙,男人穿著顏色神聖的禮服,燕尾服的後擺和禮裙的裙擺都被海風吹得搖曳,像一幅畫般高雅。
他們臉上的表情都相當高傲,光是遙遙看著,都讓人覺得他們難以接近。
那群人就像是一群高傲的金鳥,無人敢近,也無人可及。
司輕看了眼房間裡的表。
現在已經四點半了。
客輪太大,光是參觀就已經廢掉了很多時間。
*
晚上六點多,天邊日落西海,夕陽把水面燒得一片橘紅,像在海上燃燒。
輪船終於出海了。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整艘客輪也熱鬧了起來。甲板上聚集了很多人,那些人對著海面談笑著,手裡還拿著高腳杯,每個人都被夕陽照得熠熠生輝。
司輕打開桌子下層。
裡面一片空。
司輕打開櫃子。
櫃子裡一片空。
他撇了撇嘴。
這房間裡什麽值得注意的東西都沒有。
司輕關上櫃子門,站了起來,拿起先前放在櫃子上的邀請函,走向窗前,靠在桌子上,俯瞰著甲板上的一切。
船員說得沒錯,住在四層的視野確實不錯。
輪船的轟鳴聲帶著他們入海。
司輕低頭,看向邀請函。
他把邀請函背了過去,看向它的背面。
背面寫著一句話——海神波塞冬,水手們至高無上的主。
剛剛給的信物的線索則是一道填空題——海神波塞冬,__________?
線索和邀請函的背面的一行字很像。
是叫他們著眼於這句話?
“水手們至高無上的主”,這句話有問題,是這個意思嗎?
但是線索的填空題的最後的符號是一個問號,而邀請函上的符號是一個句號。
一個是疑問句,一個是陳述句。
意思是要他們對這句話抱有懷疑,還是根本和這句話沒有關系?
線索太朦朧了。
司輕迎著夕陽思忖了片刻,卻沒法思考出來什麽結論。
對這艘船的了解還太少,沒什麽辦法。而且下一輪主線任務在明天晚上,暫時沒法得到更多的關於信物的線索提示。
不過規則裡還說讓他們去找神像。聽它的意思,神像雖然位置不定,但是是一個不會動的東西,就跟寺廟裡供著的佛像差不多。
信物找不到,那不如先去看看神像。
畢竟神像的所在地,那個船員可是已經告訴他們了。
司輕把邀請函放在床頭的桌子上,收起硬幣,拿上鑰匙,鎖門離開房間,動身去找神像。
出房間的時候,走廊裡也有神選者出來了。
司輕一抬頭,看到了對方。
對方是個白金色及肩中發的漂亮姑娘,眼睛是水汪汪的藍,大海一樣。她穿著亞麻色的蓬松毛坎肩和白色的長裙子,一步一步輕輕地走。
她淺淺看過司輕一眼,朝他輕笑一下,斂眸點了點頭。
司輕也朝她點了點頭。
兩人這就算打過了招呼。姑娘捏著身上的坎肩,繞過他走了。
司輕看了兩眼她的背影,回頭鎖上了房門,也離開了這一層。
船員說過六層是給海神波塞冬用的。這話擺明了就是在告訴他們,規則裡所說的、他們要找的神像,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