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黎放終於轉過頭來,看向了他,“我記得比你多一些。”
司輕毫不意外,問道:“那你都記得什麽?”
他不問這話還好,一問黎放就臉色一凝,輕輕一皺眉,松開手翻過了身去,背對了司輕。
他滿背都寫著“我不想跟你說話”。
司輕:“……別這樣。”
突然,篤篤兩聲敲門聲。
司輕應了聲:“來了。”
他開了門。
門外,“村長”姑娘一手舉著傘一手拎著袋子,袋子裡有四個餐盒和一個保溫杯。
“你好呀,我來給你們送飯。”村長姑娘把袋子遞給他,說,“這是午飯,趁熱吃吧,晚上我也會給你們送飯來。”
司輕從她手裡接過袋子,打開看了一眼。
最上面的是紅燒肉,一袋子的肉香味。
他這才覺得不對了,抬頭問道:“這些菜是從哪兒來的?村子裡的人……不是都很那個嗎?”
對著村長實在不好說這個村子裡的人的壞話。
“啊,這個不是我們村子裡的人做的,是神佛的恩賜。”
“神佛?”
“是呀,神佛。”姑娘指了指身後,說,“這村子外頭有個廟,廟裡有一尊神佛大人。村人們都是他的信徒,每天由我去祭拜,飯菜都是神佛大人賜給我們的,多虧了他,這個村子才能活著呢。”
“……這樣啊。”
“要不你們明天跟我一起去?”姑娘說,“你們明天急著走嗎?不急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拜拜神佛大人,神佛大人很強的,什麽願望都能幫我實現呢。”
司輕想了想那條主線任務,心說這肯定是要去的,便答應了下來。
司輕問:“拜佛都要做些什麽?”
“不用擔心,明天我會教你們的。”村長姑娘和他擺了擺手,“那我先走啦,你早點吃飯。”
“好,”司輕說,“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姑娘朝他一笑,“我沒有名字。”
姑娘笑得意味深長,令人後背隱隱發涼。
“我走啦,”姑娘揮揮手,“拜拜。”
姑娘轉身離開了。
司輕拿著飯走進屋子裡。屋子裡沒桌子,他隻好把東西放到床上,一個個打開了。
飯菜是兩菜一湯和兩盒白米飯,湯是裝在保溫杯裡的,滿滿一大杯子肉湯。
兩道菜也都是肉菜,一打開就滿屋飄香,色香味俱全。
但是看起來都很油,一塊塊肉都油光鋥亮地反光。
肉的味道也香得很怪,司輕從沒聞過這種肉香味。
他拿筷子扒拉了兩下,這肉的肉質他也沒見過。
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別吃啊。”
黎放枕著胳膊背對著他,說:“別在永恆之眼裡吃肉,十個裡有九個都不是正經肉。”
司輕一點兒不意外:“人肉嗎?”
“你猜。”
司輕嘴角一撇,摸了摸肚子。
他是真的餓了。
他訕訕端起一盒白飯,問:“那這個是正經飯不?”
“是,那個能吃。”
“好嘞。”
司輕開始扒飯。
不得不說,乾吃白飯真是有夠噎。
把白飯幹了個乾淨以後,司輕拍了拍胸口,打了個飽嗝。
剛把筷子撂下,他就接到了支線任務。這次的支線任務不多,只有一條,要他去老趙家裡問問情況。
外面的雨也在吃飯的時候漸漸停了,但天氣還是一片陰沉。
司輕打算出門,見黎放還躺在床上望著外面自閉,就道:“來支線任務了,我自己去?”
黎放一翻身起來了:“我跟你去。”
黎放下床穿好鞋,抻了抻身上的衣服,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土,把外套從衣櫥裡拿出來,一甩再一套地穿到了身上,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如優雅貴族。
黎放抬腳往外走。
“你還沒吃飯吧?”司輕說,“你不吃飯嗎?”
“不餓,晚上再說,這飯放在這兒也不會跑。”
黎放掠過他往前走,擦肩而過時還催了他一聲“快走吧”。
司輕暗暗搓了搓食指上的戒指,跟了上去。
那是他從伊甸園換來的魔術戒指。
兩人出了門。
司輕問他:“你知道老趙家在哪兒嗎?”
黎放說:“記得,但還是得敲戶人家問問,不然得不到前置情報,到那兒去了會被老趙一刀剁了。”
……竟如此恐怖。
司輕便隨手敲了一家的門。這家並不是老趙家,但躺在床上自稱懶得動彈的戶主給他們指了方向。
“村子最北邊那家就是老趙家。你去他家幹啥咧,老趙又不會招待你,他見誰罵誰,老瘋子一個。幾年前有天晚上他突然就瘋了,一個勁兒說村長死了他要完了這個村子都要完了,我們問他怎麽了他就哇哇大叫,說自己看著了看著了,看著啥了也說不清楚,又傻又瘋,天天夜裡閑著沒事就出來瞎晃悠,亂叫一個叫莎莎的女人,又說不清楚莎莎是誰。”
司輕突覺不對,問:“村長死了?怎麽死的?”
“村長壓根就沒死啊,所以老趙才是個老瘋子嘛,你這小屁孩怎麽聽不懂人話嘞。你們去那老瘋子家裡幹什麽?”
司輕沒回答,隻說了聲沒什麽謝謝你,跟黎放一起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