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毫不留戀地走了。
黎放倒是在臨走前給金默林留下了一句話:“你就在這兒琢磨怎麽成神吧,善神大人,希望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喔,行嘞,”金默林完全沒察覺到他話裡有話,心很大地笑著回答,“我肯定比你活得長。”
黎放冷笑一聲。
幾人離開了那裡,又四處找了一圈,沒在林子裡找到別人,隻好走出了林子,回到了船邊。
船邊多了一個神選者。
那人金發碧眼,沒動,坐在塊板子上望著遠方的海面發呆。
“克羅斯!”
伊妮德見到他就高興了起來,蹦蹦跳跳地跳過去,高高興興地叫他:“你還活著啊!太好了!!”
“嗯。”
克羅斯回過頭,見到伊妮德歡天喜地地跑過來,盡力笑了一下,表情有些悲涼:“運氣好,沒死。”
司輕說:“八個人齊了。”
黎放:“是啊,這個遊戲就剩我們幾個了。”
弗爾希在他們旁邊捂嘴輕笑:“我們真是責任重大啊,肩負著世界的命運呢。”
司輕暗暗苦笑。
另一邊,克羅斯作為一個領頭,已經成了一些神選者的信仰。
伊妮德就是如此。她高高興興跑過去後,又嘴巴一癟,一下子哭了出來,對著克羅斯嚶嚶抹眼淚。
“別哭啊,哭什麽。”
克羅斯無奈苦笑,再一抬頭,見司輕等人站在遠處,就道:“你好啊,魔術師。”
司輕依然是一張面無波瀾的撲克臉。他往克羅斯那邊走了兩步,說:“你好。”
克羅斯往他身後看了一眼,眼神微不可察地往下沉了沉。
他又看向司輕:“聽說,你們剛剛進到林子裡去了?”
“是啊。”司輕說,“我們去找找有沒有別的神選者。”
克羅斯:“這樣啊,你們找到了弗爾希啊。”
司輕:“……弗爾希?”
白金色頭髮的姑娘偏頭道:“是我。我叫弗爾希,全名弗爾希·勒羅伊。”
“……這樣。真是不好意思,我叫司輕,他……他叫黎放。”
司輕下意識地就把黎放跟自己綁上了,自我介紹一定要連帶著他。
黎放被點了名,順從地跟著走了過來,站到了司輕旁邊。
克羅斯多看了他兩眼。
“你叫黎放?”他說。
“對。”黎放看他,“不行?”
“我沒說不行。”克羅斯轉頭看司輕,“魔術師,你們昨晚為什麽會上瞭望台?是不是這個黎放帶你上去的?”
司輕:“……是他。”
克羅斯拉長聲音“喔——”了一聲,看向黎放的目光更加懷疑。
黎放一挑眉毛,完全不怕他。
倆人就這麽互相對視了小半分鍾,誰都沒說話,空氣裡一股閃電撞火花的味兒。
氣氛有些緊張。
司輕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走了一步,擋在了黎放身前,終止了他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克羅斯把目光從黎放身上收了回來,很不悅地看向司輕:“魔術師。”
“嗯?”
克羅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很警惕地看了眼黎放,站起了身來,往旁邊走去,說:“你來一下。”
司輕:“……”
司輕回頭看黎放。黎放兩手插兜,目光輕蔑,根本沒把克羅斯放在眼裡。
司輕跟著克羅斯,繞過波塞冬號的殘骸,走到了船的另一邊。
克羅斯兩手插兜站在海邊,面對大海,背對司輕。
海浪一波一波地響。
司輕從一塊船板子上輕輕跳下,踩著沙子走到他身邊去,問:“有什麽事?”
克羅斯回頭看了看他,也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神選者們的方向,問:“你怎麽認識你隊友的?”
“你問黎放啊,昨天早上在船上偶遇的,他跟我同學很多年了。”司輕說,“你也覺得他不對嗎?”
克羅斯:“原來你知道他不對勁。”
司輕:“傻子才不知道。”
克羅斯淺淺笑了下,又正色問:“你說他跟你同學很多年了,你們兩個很熟嗎?”
司輕答得模棱兩可:“還算可以吧。”
“……什麽叫還算可以。”
“……因為我也不太清楚。”
“?”克羅斯一臉莫名其妙,“你倆的關系你不清楚??”
司輕抽了抽嘴角。
他眼神往外飄了飄,心下權衡了一下,覺得這事兒自己憋著或許真是想不出來,和別人商量探討一下也不是壞事。
於是,他把事實說了出來:“其實吧……”
五分鍾後。
倆人已經開始開誠布公地展開交流,乾脆就一起盤腿坐在了海邊,吹著海風思考人生。
“原來如此,”克羅斯說,“你覺得你的記憶出錯了,而他也說有這種感覺,是吧?”
司輕點點頭:“對。”
克羅斯:“那就更可疑了。”
“為什麽?”
克羅斯沒回答他,反而問:“你現在懷疑他是什麽?”
“什麽他是什麽……我不知道。”司輕說,“我就是覺得他不對勁。”
“你又不傻,你肯定懷疑過這個可能性,只是因為對方是你竹馬,你覺得不可能,才會把這個懷疑壓回去選擇無視。”克羅斯輕輕一笑,“他好像進來過這個遊戲,這是一個選拔神的遊戲。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可能進來過玩過這遊戲的‘人’,你說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