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遠鈞是暴君,卻非昏君。
他下令殺的人,看似全憑心情,但只要深入調查,就會發現那些人其實罪有應得,死得半點不冤。
他那一雙眼睛,好似能看見你所做的一切。怎麽能不令人膽寒畏懼?
而那之後,丞相一家謀反的證據很快被挖了出來,得知丞相做了什麽事後,百官險些驚掉下巴!
丞相居然李代桃僵,而且貴妃娘娘竟然是男的?!
這可真是震驚全朝了!
百官還未消化這個重磅消息,賀遠鈞就又開始了新行動。
他拿著把劍,去了觀星台,把國師乾掉了,國師死後變成了條黑蛟。
百官們心肝亂顫,好些個險些當場兩眼一翻,不醒人世。
陛下,讓臣緩緩可好?哪怕您先說一聲國師是妖啊!
又過了幾天,國師做了什麽事,也被牛逼的同僚查出來了。原來國師就是給貴妃用了障眼法,唆使丞相謀反,欲意奪取國運的幕後之人。
再之後,賀遠鈞基本是隔個三五天就會處理一兩個人,那些人無不與替妹入宮的貴妃事件有關。
大臣們通過之前陛下對娘娘的寵愛程度來看,竟然有些心疼他們被欺騙了感情的陛下。
他們都曾以為陛下沒有心,只有冷血無情、喜怒無常,直到他遇見了那一個人,為博佳人一笑,也做了不少平生從未嘗試過的事。然而好景不長,這還沒過多久,結果卻……
唉,可歎。
不過歎完了,他們還是希望陛下趕緊從情傷裡走出來的,這樣膽顫心驚,不知道哪天自己就被嚇死了的日子是真不好過啊!
一眾官員在瑟瑟秋風的進宮途中,憂心忡忡地祈禱著。
金鑾殿燈火通明,明亮的燭火更顯殿內的金碧輝煌。
上位的帝王以玉冠束發,如墨長發垂在王殿之上,他穿著一件黑色錦袍,胸前紋著一團不知道什麽東西的花樣,等百官們到齊,他才略微改變了下懶散靠在王位上的姿勢。
但那雙眼裡仍是毫無留戀的淡漠。
踏進殿內的大臣都覺得今晚的鈞帝格外的不正常。不說別的,就陛下身上穿那件,不就是之前某天上朝時,朝他們炫耀過的“貴妃那個手笨的”繡的麽?
這是怎麽的?由愛生恨,最後人沒了,卻發現自己更愛了?
大臣們縮在殿內瑟瑟發抖,一般走這種劇情的,那肯定是要黑化,分分鍾血流成河,何況他們陛下本來就不是個溫和性子。
然而接下來賀遠鈞的第一句話,就再次讓他們震驚到懵逼了。
“成乾,你上來,坐朕的位置。”賀遠鈞朝侄子招了招手,全場靜默一秒,“撲通”跪了滿地。
賀遠鈞懶得理,耗費著所剩不多的耐心,又喊了一次。
侄子小心又謹慎地抬起頭,見他不是真開玩笑,斟酌了片刻後,慢慢起身,踏上那代表著天與地的階梯,跪在賀遠鈞三步之遙的位置,不敢再靠近。
賀遠鈞將國印從袖中取出,放在王殿上起身,他腳步輕快,路過侄子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歎息一般道:“我走了。”
是我,不是朕。
成乾猛然抬頭,卻不敢去看那代表至上權利的國印與王位,他心臟跳得極快,望著賀遠鈞的背影急急問道:“皇叔,您要去何處?”
賀遠鈞沒有回頭,他走的很快,像是有些急切,“我要去把那一隻跑掉的小狐狸捉回來!”
待他話音落,人已經沒了蹤影。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
狐狸?鈞帝獨寵貴妃,又喜歡秀,連他們這些前殿的大臣都知道“狐狸”是誰。曾經的貴妃,也是不見蹤影的罪臣庶子祁澤。
大殿眾人此刻不約而同在內心感歎:情愛,使人面目全非/瘋狂/癡妄……陛下也是個可憐人啊!唉!
陛下到底可不可憐這會兒祁澤不知道,他覺得尚學長倒是有點可憐。
“你你你……”尚景安臉色難看至極,這會兒他已經顧不上祁澤了,開了車門鎖,去開車門,可那門像是是從外面被焊死了一般,根本打不開,車窗也是一樣。
後排的人靜靜地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沒急著說話,等欣賞夠了他這副屁滾尿流的模樣,才慢悠悠道:“學長,怎麽樣,有沒有想我呀~人家可是好想你的喲~”
他邊說著,邊瞟了一眼尚景安襯衣口袋裡那一抹黃色,隱約明白了尚景安為什麽突然能看見他。
聽見這人用著生前朝他撒嬌的語氣跟他說話,尚景安被嚇得更厲害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整個背都貼在車門上,額前短發也被汗打濕,一臉驚恐地看著車裡那個不可能再存在於世的人,他的眼睛瞪得太大,祁澤有些擔心他會翻過去。
祁澤其實並不怎麽害怕突然出現的這個“人”,一來是知道他們生前都是人,這段時間時不時就會看見幾個他的同類,二來他曾被賀遠鈞喂過據說是百邪不侵的丹藥——沒錯,他們陛下還會煉丹,是真會的那種。
“嘖。”什麽都還沒做呢,尚景安就嚇成逼樣,那人覺得尚景安此刻的形象有些辣眼睛,暫時沒管他,朝祁澤看去,“我叫小文,你還是我見到的唯一一個沒被尚景安迷惑的。話說你,不是道士吧?”他自然指的是方才祁澤放符籙的事。
祁澤搖了搖,想說點什麽,小文松了口又繼續道:“這兩年來,我每見到尚景安找到新的目標,就會提醒他們,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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