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還是看你自己信不信,” 方老師笑著道,“我們老一輩大部分都信,但你們這些小年輕,估計都是無神論者吧?”
不,他也是信的,白糖垂下眼睫,或許是外婆信佛的原因,他從小就被外婆帶著去各種寺廟,進行各種祭拜。也親眼見過農村的小孩子莫名發癲,醫生找不出病因,無奈之下父母找到神婆施法後,又莫名地好了。還看過鄧肯 · 麥克杜格爾醫生的體重實驗,將臨死前的老人放在稱重機上,咽氣的那一刻,體重輕了 21 克,許多人說那是靈魂的重量。
白糖相信在哪個無人問津的角落,在他無法到達的地方,會有許多奇妙的事情發生,他只是不相信,這種事情會出現在他身邊而已。
他早已對有人會從天而降來將他從泥沼裡拉出來這種事不抱任何期待了。
周六的書展白糖還是沒去成,周朝雨也不讓他去,雖說發情期的症狀是過去了,但他的的確確還處於發情期中。
書展人太多太雜,而alpha對omega的信息素又是非常敏感的,哪怕一絲細微的味道都能捕捉到。
一個正在發情期的 omega,周朝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些心思齷蹉的alpha到底有多興奮。
自從白糖也要備考後,蔣雲書便把客房改造成了又一個書房。
周末,兩人各自佔據著自己的書房,除去上洗手間吃飯,一天碰不上幾面,蔣雲書是真真正正忙了起來,還剩下半年就要考研了,時間有些來不及,因此他已經保持了一個多月這樣的作息:早上 6:30 分起床,7:00 準時關掉手機電腦坐在書房裡,午飯半小時,午睡 40 分鍾,晚飯半小時,除去這些時間外,一直學習到晚上十點,洗澡關燈睡覺。
今天白糖也八點鍾就起來了,書房的窗簾拉開,陽光照射進來,電腦屏幕上滾動的頁面無一例外都帶著 “靈魂”“穿越” 等字眼,但他越看越煩躁,網絡上所謂的科普看起來全像亂編的,說得非常玄乎,他又乾脆查起了一些關於 “腦死亡” 的資料,可別說痊愈了,連一例好轉的案例都沒有。
因為腦死亡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但是不可能吧…… 雖說他信世界上有靈魂,可…… 怎麽會,白糖狠命搓了搓臉,企圖讓自己清醒些。
就算他信,也不可能真的有吧……
就這麽一直到了晚上,黑糖在門外用狗爪子刨門,喊他倆出來吃飯,操心又懂事。
新來的家政阿姨一般把晚飯煮好後就會離開,白糖下到一樓時,alpha 的門還沒打開,他便先坐在椅子上和黑糖玩了會丟球。
幾分鍾後,蔣雲書姍姍來遲:“抱歉,還剩下四道題,我就先做完了。”
白糖搖搖頭表示沒關系。
吃飯時又是一陣安靜,白糖好幾次嘴都張開一半了,話湧到嘴邊,卻又什麽都問不出來。
蔣雲書急著上去批改答案,他把自己的碗筷放到洗碗池裡,“我先上去了。”
“那個……” 白糖一時嘴快,情急之下喊住了他。
蔣雲書停住腳步,轉頭:“怎麽了?”
白糖的舌頭在口腔裡繞了好幾個圈,字眼也在舌尖上轉了好幾個圈,要怎麽問……?那個你好,你是穿越過來的嗎?你是奪了蔣雲蘇的舍嗎?你和蔣雲蘇靈魂互換了嗎?現代人還是古代人?
太…… 荒唐了。
白糖有些尷尬:“就是嗯…… 想說聲謝謝你,發情期的時候……” 話一出口,他就想咬自己的舌頭,這說的是什麽!
蔣雲書頓時又是一陣警覺,肌肉都繃起來了,上上次是吃芒果,上次是吃安眠藥,這次是什麽。
可接下來的白糖似乎沒什麽么蛾子要弄,他懷疑地說:“不用。”
“嗯…… 哦好。” 白糖繼續丟臉,恨不得鑽進黑糖窩裡。
“那我先上去了?” 蔣雲書說。
白糖連忙點頭,門關上後,他一頭栽在桌子上,還輕輕用腦門去敲,“啊啊怎麽辦啊……”
這時,樓上的門又開了,蔣雲書重新出現,站在樓梯旁試探地問:“是不是不想呆在家裡?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他想了想剛剛白糖的反常,覺得是有跡可循,高考的孩子普遍壓力大,本來就連續五天都在學校裡悶頭學,睜開眼睛是卷子,閉上眼睛還是卷子,周六日的確是應該讓孩子出去放松下了,哪還有一天到晚呆在家的道理?這樣下去還有一年,不得憋出毛病來。
畢竟現在講究科學學習,勞逸結合。
蔣雲書有些懊惱,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反省了。他這家長當得不合格,仍需努力,“或者我們明天到人少的地方走一走?”
白糖被突然出現的alpha嚇了一跳,立刻抬起臉,額頭還紅了一小塊。他不知道蔣雲蘇為何心血來潮,但要出去玩還不如呆在家裡學習,“不、不用了,我想在家看書。”
蔣雲書皺著眉,好似不太相信,但他又轉念一想,11 年前,他高考前夕也是不肯放過一點零碎時間,恨不得睡覺做夢都在學,哪還有時間去玩啊?
做家長的擔心和做學生的理解糾纏在一起,打了個不死不休,矛盾極了,半晌,他隻好妥協:“行,那你想放松的話再和我說。”
門 “哢噠” 一聲輕響,再次關上了。
白糖靜止幾秒,歎了一口氣,把剩余較多的黑椒牛肉放進冰箱,碗碟筷放進洗碗機後,也上樓繼續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