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卻有點聽不進去了,他的目光落在兩人手臂之間的桌面上,因為書寫的緣故,蔣雲書的手臂會左右移動。
7厘米,3厘米10厘米眼睛一眨不眨。
白糖的心情隨著這個距離起起伏伏,心一下子提起來又落下去。
“白糖。”
喊了三遍了,蔣雲書無奈地用右手臂碰了下白糖的左手臂:“白糖,回神。”
貼、貼上了!白糖眼睛微微睜大。
突然觸碰也沒反應了?蔣雲書心想,第一階段的現實訓練成功了?他伸出左手捏了下白糖的手指。
這下倒是嗖地一聲縮了回去,白糖被嚇到了,反射性地往後退,差點摔下椅子,“嗯、嗯?”
“回魂,”蔣雲書攔了下,他望進白糖的眼睛裡,“我還能再講幾遍,但上課可不能走神。”
暖黃的燈光下,兩人靠得很近,一個低頭,一個仰頭。
心砰砰跳起來,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撞著胸腔,白糖不敢再看,倉皇地扭過頭來盯著卷子,腦袋暈乎乎的,他心想:“最低級別的現實脫敏訓練果然還是沒成,要再、再接再厲……”
第50章 “付出型人格。”
操場那頭的挖掘機仍舊毫不停歇地發出噪音,鄭如雲還沒散會,白糖坐在辦公室,面前放著兩個飯盒,雙手托著臉,臉蛋肉肉被擠得變形,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胡思亂想。
那天晚上蔣雲書教完題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一旁看白糖寫解題過程,途中還指了下:“條件都能抄錯,bc抄成bd了。”
白糖一聽慌得要命,手忙腳亂地就要去劃掉,結果劃掉了bd上邊一行的ad。
一時間兩人都可疑地靜止了。
隨即白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極小的失笑聲。
他整個人瞬間從腳尖紅到了頭頂,就差沒冒煙了。
“行了,”蔣雲書眼角還帶著未退的笑意,“不看你了,做完這道題趕緊去睡覺,以後有不會的題可以來找我,除了政治。”
“我思政成績很好的……”白糖小聲說。他突然意識到,alpha是為了讓他早點睡,所以才進來教他做題的。
他顧不得此時此刻自己紅得像桃子一樣的臉,鼓起勇氣說道:“蔣醫生,你、你也要早點睡!有好幾次我兩點多出房門喝水還能看到你房間的燈亮著”聲音越說越小。
蔣雲書笑笑:“嗯,知道了。”
如今從煉獄中逃出來,白糖看得越發真切,也才懂了“細節更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這個道理。
就好像,如果感冒了,蔣雲蘇會和你說“多喝熱水”,說“寶貝怎麽感冒了心疼死我了”,但是蔣醫生不會去說,而是直接把熱水端到你手邊。
白糖慘淡地笑了下,18歲的自己怎麽那麽蠢,被蔣雲蘇的甜言蜜語給下蠱了。
“啊啊餓死我了!”鄭如雲從門外走進來,斬斷了他的聯想。
白糖抬頭,驚愕道:“如雲,你的臉怎麽了?!”
鄭如雲嘴角貼了一小張紗布,顴骨青了一塊,他剛想說話就扯到了裂開的嘴角,嘶了一聲,“媽的別說了,碰上了個傻 逼alpha,和他打了一架。”
白糖嚇了一跳,絮絮叨叨說起來:“下次不要這樣了,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我們首先要保護好自己,和alpha打架只有我們吃虧,你又沒有學過散打跆拳道柔道的就算學過我們之間的體力差距也不是靠技術能夠彌補的,和alpha打架完全沒有勝算!而且他們壓根不會把我們當成人,這次好在你這次沒有出什麽大事!”
“我學過。”鄭如雲說。
白糖:“嗯?”
鄭如雲捏了捏拳頭,說:“我現在有在學散打,每周六日去上課。”
白糖無言三秒,喊起來:“如雲,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另一邊。
蔣雲書把一個文件袋放在秦終南面前,“這裡面是近10年來,所有提過有關於omega議案的代表名單與信息。”
秦終南接過,從文件袋裡拿出一遝資料,掃了一眼,挑眉:“這麽相信我?近10年,找了不短時間吧?”大數據時代信息魚龍混雜、更新極快且零落散亂,首先要找到十年內所有的提案再一條條篩選,這工程量非常大,畢竟他曾經做過。
蔣雲書說:“總要拿出點誠意。”
秦終南一臉“你過關了”的表情,也把一份資料推到蔣雲書面前:“我們從4年前,就開始在做這件事,這裡面是目前能夠提議案九大主體的所有人名單,裡面用紅筆圈起來的,是我們這邊的人已經交涉過的。”
蔣雲書沉默了一會,消化了“自己辛辛苦苦找了一個多月的資料是無用功”的事實,說道,“我們這邊的人?”
“嗯,”秦終南今天換了一副眼鏡,鏈子是銀色的,“算上我和朝雨,有14個人,算是為了同一個目標一起努力的團體吧。”
蔣雲書了然。
秦終南說:“如果你是真心的,以後大家都會熟識。”
蔣雲書看到資料上有幾個人名是用藍筆圈起來的,“李持這個名字我好像有印象。”前陣子許秘書一直給他發消息:蔣總!蔣總你就去吧!李持歡給我們發了六七次宴會邀請了,他是你的腦殘粉吧?!我們怎麽回絕都沒用!
他說:“不是李持,是李持歡。”
“藍筆圈起來的是在提案中既沒有為alpha鞏固權利的也沒有為omega爭取權益的,需要我們去交涉,看看態度。”秦終南似笑非笑地望著蔣雲書,眼裡的意味不言而喻,“李持歡是李持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