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書語氣懷疑:“那裡應該坐不下我們兩個。”
白糖神色訥訥,視線飄忽到了花盆架子上。
蔣雲書面露抗拒:“好髒。”
總之白糖想去哪,蔣雲書就跟著去哪,最後用堅定的態度逼迫白糖踏出了第一步——坐上飯桌吃飯。
吃完晚飯後蔣雲書洗了個澡就去睡了,他腦子裡的警報聲一直在尖叫,他想起上一個世界的自己就是疲勞過度腦血管破裂死了,此時此刻他終於感到了些許的後怕,不是怕自己又死掉,而是怕自己死掉後,白糖再沒庇護。
第二天早上,許秘書來到公司,見到他的上司坐姿端正,不知看了多久的腫瘤學。
許秘書早已麻木了:“蔣總早上好。”
蔣雲書點點頭:“好。”
許秘書正想去做其他事時,突然鼻子動了動,疑惑道:“蔣總你有沒有聞到一點奇怪的味道?腥味。”
蔣雲書一本正經:“沒有。”
“沒有嗎?味道很大啊?” 許秘書左嗅嗅右嗅嗅,“有點像…… 菜市場的味道。”
“沒有,” 蔣雲書面色嚴肅,隻想趕人,“出去工作吧。”
許秘書滿臉迷茫地走了。
蔣雲書頓時松了口氣,他把藏在桌子底下的切口整齊、布滿針線的豬肉放回冰箱裡,打開窗戶,拿出空氣清新劑一陣亂噴。
其實每天早上他都會去菜市場買三四斤豬肉,然後套上好幾層塑料袋帶到辦公室進行 “手術”。
不保持練習的話,不但手感會變差,手也會變得不穩。再說了,豬肉利用完還能帶回家做飯,豈不妙哉。
只是沒想到今天許秘書竟提早到,蔣雲書剛剛收拾完,還沒來得及通風散味。
不過好在沒被看到,不然許秘書臉上必定是 “震驚,堂堂總裁竟在辦公室切豬”“震撼我媽,你竟然有這種癖好” 的表情。
蔣雲書一邊畫著重點一邊想白糖睡床了沒有,起床了沒有,吃早餐了沒有,這時手機響了,他一看,是陌生的號碼。
他接起來,“喂你……”
“蔣總,怎麽出院了不告訴我們這幫好兄弟啊!” 那邊說,“沒有蔣總你我們玩得都不盡興,今晚來一局?”
好兄弟?原主的朋友嗎?蔣雲書微微皺眉,他說:“可以,你……”
“行!” 那邊很雀躍,“地址發你手機了,今晚八點不見不散啊。”
蔣雲書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莫名其妙,這人是不能聽到 “你” 之後的話嗎?
他當下打了個電話告訴白糖今晚會晚點回去,到時候家政阿姨會過去給他做飯,還是原來那個 beta 阿姨,讓他別怕。
晚上八點,蔣雲書準時赴約,燈紅酒綠的不知名場所,音樂聲震耳欲聾,舞台上面容姣好、衣著暴露的男孩們扭腰舞蹈,舞台下的人們尖叫狂歡,他面無表情地穿過人潮,被人帶到一間包間前。
蔣雲書早已心生退意,滿腦子都是有了家室不能來這種地方的自覺,他正想轉身離去時,門開了,一個alpha衣衫不整地搭上他的肩,調笑道:“蔣總來了怎麽不進去?人齊了,就等你。”
蔣雲書不著痕跡地抖掉自己肩膀上的手,和alpha保持了一段距離。
alpha 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再次勾住了蔣雲書的脖子,挑了挑眉,“怎麽一段時間沒見這麽生疏?行吧,先玩吧,玩開了你就上頭了!”
蔣雲書滿鼻尖都是濃重的煙味,他有些不適,卻不知門後的景象差點讓他直接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一個白皙瘦弱、渾身赤裸的少年被幾個高大強壯的alpha按著,嘴張到極致,腿被掰到最開,臉上眼淚混著唾沫,地上幾滴鮮豔的血。
“今晚只有一個 omega,蔣總應該不介意我們先玩吧?” 那個alpha臉上是戲謔的笑,指了指房間另一邊,“那裡還有幾個 beta,都是蔣總口味,挑挑?”
蔣雲書一陣反胃,臉色極差,他猛地甩開那個alpha的手,往外走,聲音也是極冷,“恕不奉陪。”
那個alpha三番兩次被甩臉色,此時也發作了,他冷哼一聲,嘲諷道:“不是吧蔣總你裝什麽正人君子啊?都操過那麽多個了,每次玩得最瘋的不是你嗎?”
第19章 “結局已定。”
蔣雲書離開後第一時間就去了醫院檢查,並加錢加急出結果,夜晚的醫院依舊人滿人患,他坐在醫療椅上,雙手交握成拳抵著額頭,不知什麽心情地等了大半個小時。
拿到檢查報告單時,他沒敢一下子打開,好多次隻敢看到 “姓名:蔣雲蘇” 那一欄。
如果按照一般流程,初次檢查出 HIV 抗體陽性,報告單上的結果應為 “待複查”,血液會送到當地的市級及以上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用另外一種方法,再檢測一次,如果依然是陽性,會發一張艾滋病確證報告單給本人。
他腦子沒什麽傷春悲秋的想法,隻想著,如果他確診了,那麽白糖…… 他在心裡暗罵一聲,一下子展開報告單,瞳孔高度緊張地擴大著,捏著紙張的指骨泛白。
HIV 抗體陰性。
蔣雲書霎時松了一口氣,脫力一般把自己砸到椅子上,眼前是絕處逢生後的空白。
小德牧的臉幾乎要埋進食盆裡,一邊搖尾巴一邊狼吞虎咽著,哼哼唧唧地發出進食的聲音。
白糖滿心歡喜地撫著黑糖扎手的毛發,漂亮的眼睛彎起帶笑,像一雙月牙,“黑糖,黑糖……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