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喜歡他,就是對他好像有一些誤解。
“其實,”方圓貼心建議,“可以嘗試使用鈔能力。”
柏生說,“不要。”
方圓被他的演員風骨所驚訝,“我們柏生果然是不一樣……”
柏生:“鈔能力也只能爭取到男主吧,還不如讓沈潛演。”
“……”方圓忍不住咆哮出聲:“你哪怕一天放過沈潛行不行!!”
完了,柏生這種行為就跟那種在小說底下提真人名字的ky別無二致,他現在只要一看到劇本裡男主的名字,腦海中就不由自主浮現出沈潛的臉,他好恨啊!
門口傳來腳步聲。
踏著冬日的初雪,聞鶴垂頭走進來了,他進進出出這麽多次,已經習慣了門框的高度,再沒有做過當時的糗事。
柏生往門口處看了眼,又很快地別開視線。
聞鶴沒感覺到什麽不對,他身後跟著的白手套卻敏銳地感受到了。
咦。
他感覺有點不對。
柏生平時要麽不看,要麽就盯著人看,什麽時候看了又馬上移開過視線?雖然只是件小的甚至稱不上雞毛蒜皮的事,但他還是察覺出了異常。
“老板,”白手套低聲問道:“昨天發生什麽事了嗎?”
聞鶴道:“沒什麽。”
白手套:“您仔細回想一下。”
“哦。”說到這裡,聞鶴的音調又抑不住地微微上揚起來了,“我昨天把禮物送給柏生了。”
白手套:“?”
這麽重要的事你為什麽不跟我提前說——!!!
他一時又變成了撒貝寧吸氧的表情包。
他真的忍不住想象,沒有他在參謀,老板是不是又說了什麽慘絕人寰的話,或者送了什麽慘絕人寰的東西,把人柏生又整生氣了——他一直很好奇那些禮品盒裡裝的都是什麽,畢竟從頭到尾他能看見的只有那一株手工製作的奇醜無比聖誕樹。
在聞鶴踏進來的那瞬間,方圓也開始緊張了。
一邊緊張,他一邊又覺得自己的緊張很可恥——呵呵,有什麽好緊張的?柏生不是說過了不喜歡他嗎?不算喜歡四舍五入就是不喜歡,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討厭咯,現在又有什麽好緊張的?
兩個助理緊張地恨不得當場拔河,兩個正主倒是氣氛非一般的融洽,正在用和往常一無二致的對話模式進行一種電波系的交流:
“那件,穿上了嗎?”
“今天沒那麽冷吧。”
“好。項鏈,沒戴嗎?”
“誰會在花襖子裡戴那個啊……你乾脆叫我把聖誕樹頂在頭上好了。”
“我沒有那種意思。”
“……哼……”
一來一回,竟然還挺和諧。
今天晴光尚好,節目組也懶懶的,分任務時,柏生和聞鶴又被喜聞樂見的被分到一組,幫老大媽修葺屋頂去了。
要是放在平時,方圓都由他自己去玩了,現在卻也亦步亦趨跟在人屁股後面,盯賊似的。
但他不知道,這世上有人的臉皮就是比賊還厚,聞鶴走上來時被他擋住了,兩人對視了一下——
下一秒方圓就感覺自己被頂開了,以一種萬鈞之力。
他差點一腦袋栽雪裡拔不出來,還是白手套最後看不下去,伸出援手。
屋頂修葺完,頂燈的線路需要重新連一下,柏生對這種事情一竅不通,聞鶴搬了條矮腳凳在上頭面無表情地搗鼓著,他就伸著脖子在下頭看,聞鶴一修完低下頭,對上的就是他那雙好奇的眼睛。
鼻尖和臉頰肉都被凍得通紅,灰毛毛耳罩攏在耳旁,絨毛順著微風一抖一抖,可愛的要命。
柏生昂著臉還有點酸:“這樣就弄好了嗎?”
聞鶴點點頭,“按開關。”
柏生跑過去按開關,又跑回來,燈泡用的時間比較長了,閃爍了兩下,最終還是亮了起來。
柏生:“哇啊……”
聞鶴:“。”
嘻!
一旁的白手套和方圓揣著手站在角落,兩個人都有點想死。
……這也就算了,為什麽看著這兩人,他們竟然油然而生一種“我家孩子長大了”的莫名叛逆感……他們還沒三十歲啊!!為什麽這麽早就生出了爹味,這種事情,不要啊……
聞鶴在收尾時準備下來時,摸到了什麽,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禮盒。
他怔了怔,下意識把禮盒遞給了柏生。
柏生也下意識伸出雙手去接——一旦下雪,他簡直全副武裝,手套也是毛絨絨的,小禮盒躺在毛絨絨的掌心裡,打開,裡面是熟悉的醜東西。
昨晚那個向日葵胸針,壓軸的醜,令人無法忽略的魔性。
“昨天太緊張,”聞鶴癱著臉道:“不小心放回自己口袋裡了。”
有那麽緊張嗎,柏生吸吸鼻子:“哦。”
聞鶴又忍不住問:“你覺得好看嗎?”
柏生禮貌:“我覺得謝謝。”
方圓沒繃住:“噗!”
白手套緊隨其後:“嗤!”
聞鶴迷茫:“?”
他的嘴角又忍不住向下滑動了0.5的弧度,俗稱,垮著個鵝臉。
正當他傷感時,柏生又盯著醜東西看了會兒,還是好好蓋上,用毛毛手小心地塞到口袋裡,挺突然地抬臉對他道:“但我也沒有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