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豐洛靈中止了這個話題,她看向孫建業,道,“我理解每個人因為自己的經歷,對於‘祂’和反面世界都有不同的看法,但我們的現在不是討論這個時候,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活著離開這個世界。”
“至於無因道長,大概因為他和他的徒弟都是騙子吧。”陳良俊看向孫建業的目光已經帶上了警惕,在做任務的過程中,他不是沒見過像孫建業這樣的人,最好遠離這種人。
“‘惡果既成,豈能無因’,鬼嫁娘估計是覺得他們師徒21年前沒能阻止發生在她身上的悲劇,21年後再跑來度化怨鬼,這豈不是可笑?因此遷怒於道長,又嚇死了他的徒弟。但因為無因道長和當時害死她之事沒有直接關聯,他們師徒也不是三鎖村的人,所以沒有示眾。”
鬼戲和備忘錄提到的鬼嫁娘的事,謝今夕昨晚就已經想到了,但有更多一點,是他剛剛結合豐洛靈的情報意識到的。
“欠債命償,背景故事裡,我們在設定上都是三鎖村的人,在外生活這麽多年,用的都是三鎖村的錢。如果我們的親人早就死了,變成了鬼,那麽錢究竟是誰打給我們的?我們是不是早就已經欠了債?”
“還有時間,為什麽我們21年後才回到三鎖村。按照備忘錄記載,我在陰婚開始前就被送離三鎖村,我既不是主犯也不是旁觀的從犯,但我們卻和羅老伯一起回來了。我們自然不是鬼嫁娘報復的首要目標,21年對於鬼魂來講不是一個太長的時間,但對於羅老伯,鬼嫁娘為什麽能等這麽久?”
對於羅老伯的問題,豐洛靈說:“羅老伯不是三鎖村人,他沒有掛鎖,他應該是不會莫名其妙回到三鎖村的。鬼魂殺人是有限制的,哪怕是鬼嫁娘估計也不可能離開三鎖村,去外面茫茫人海精準找出一個人來殺。羅老伯也不可能主動到這個他女兒被賣到的地方來,這麽說來……羅老伯肯定不是自願坐上那輛車的,而是被某個人強迫的。”
“那個兒子。”謝今夕順著豐洛靈的思路,道,“那個得到自由離開了三鎖村的兒子。無因道長師徒也是被人雇傭來的,而且他們來到三鎖村後直奔豐家而去。也就說,那個兒子是委托無因道長師徒來除鬼的,同時也可能是他強迫羅老伯上了那輛客車,打算將他送回三鎖村。
“那個兒子不是不知道羅老伯回到三鎖村會遭遇什麽,他只是做兩手準備,如果無因道長師徒沒辦法收服鬼嫁娘的怨魂,就把羅老伯給鬼嫁娘虐殺,妄想以此平息來鬼嫁娘的怨恨。”
“這倒是說得通。”錢實聽到這裡已經有些頭疼了,又扯出了另一條線,他之前是真的沒經歷過這麽複雜的世界。
一般來講,他們任務者進入一個世界,任務就已經給他們指出了最明確的目標,之後便是苟延殘喘、擔驚受怕,能活幾個全靠運氣,到最後哪怕僥幸過了也已經半死不活。
誰還會去細想這個世界發生的事的前因後果,更不會去探究鬼到底有什麽仇怨、因什麽而死、死後又什麽要殺人了。
鬼要殺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如果沒有謝今夕、豐洛靈和陳良俊,他們大概會渾渾噩噩走向婚禮,然後全死在婚禮過程中吧?根本不會去注意那個藏得極深的兒子。
這就是第七個世界的難度嗎?
錢實看向豐洛靈和謝今夕的目光中多了些敬畏。
豐洛靈不用說,這已經是她的第七個世界了,而謝今夕這才是他的第六個世界,但他第六個世界的難度已經和“靈媒”的第七個世界的難度一樣高了……
那他的第七個世界又會是什麽樣子?
錢實簡直不敢想象。
豐洛靈又接著對謝今夕道:“至於你提到的時間問題,昨晚問鬼,豐洛仙也說,她原本是我的姐姐,如今卻變成了我的妹妹。一開始我沒理解這是什麽意思,後來一想……這會不會是指她在三鎖村已經死了,而我還活著增長歲數,這樣她就從我的姐姐變成妹妹了。”
“這樣她的死亡時間就很可疑,她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人死後變成鬼外貌是不會變的,不會增長歲數。晚上她是狐狸面,我看到不到臉,但她身影和白天沒有區別,暫且當作她白天的臉就是她死時的樣貌。”
“如果她21年前就死了,那也就是說她21年前就已經三十歲左右了,而那時我還是孩童,這個年齡差不太像是姐妹。如果她不是21年前死的,而是幾年前死的,那死亡時間便有很大的問題。”
謝今夕點了點頭,這和他認為死亡時間有問題也相符合。
陳良俊伸手拍了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說:“好,還有人想補充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就總結一下,明確今天要做什麽,盡快找到活命的方式,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其他人都搖了搖頭,謝今夕想了想也沒什麽要補充的了。
陳良俊總結道:“祭祀,神鎖,祠堂,村民死亡時間之謎,還有謝今夕提供的後兩句,‘天地顛倒、陰陽複覆’,還有那個兒子……這些都是我們要搞清楚的疑點。”
“首先,祭祀的事我們都要上心,盡量多和不同村民套話,尤其是我們的‘親人’,他們是最有可能的突破口;然後是神鎖,盡管這可能是誤導,我們也要調查一下鎖和鑰匙的事,找找鑰匙到底在哪裡,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