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
皇帝負著手,“那,若是皇兄在京中還有什麽放心不下的,隻管開口,朕定是為你辦妥?”
“多謝皇上好意,臣在京中並無放心不下的。”
皇帝心中竟然還有些感歎,“看來,皇兄真是一心想離開京城,朕雖千般萬般不舍,但是也不得不舍得了啊。”隨後又道:“皇兄一路奔波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姑且先回府上歇息,你出京駐守雲南一事,朕會辦妥,皇兄不必操心。”
“謝皇上。”南宮煦夜做了一揖,“微臣告退。”
回到府上,宇嶽仙歌還有玉傾之都沒有就寢,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一定要看到南宮煦夜平安回來才放心。
仙歌上前隨在南宮煦夜身後,“王爺,皇上可有答應。”
南宮煦夜止步,點了點頭,“你把王府上上下下都打點好,五日後離京。”
聽到能離開京城,仙歌心中放下一塊石頭,“此事仙歌定會辦妥。”
仙歌本就是出生在雲南的,只是五年前熙陽王千萬雲南剿滅蠻子,她才得意遇見熙陽王,並自此跟隨他。此次回去雲南,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交代了仙歌的事之後,南宮煦夜便徑直去了寢房,推開門時,仿若一切都回到了二十幾天前,裡面有人在等他。
臨窗而立的紫衣男子聽到開門聲之後,便轉過身來,對著門口的人淺淺一笑。南宮煦夜向裡面走,玉傾之便迎著他。
南宮煦夜摟著他的腰,低眉看著他,“五日之後前去雲南,一路上難免又要風餐露宿,你可要做好準備。”
玉傾之勾起唇角,“有王爺在怕什麽,即便風餐露宿也不會受凍挨餓。”
“聽聞雲南除了山好水好,人文風情也好。”南宮煦夜抬手撫了撫他的側臉,“傾之會喜歡那的罷。”
玉傾之唇角噙著笑,“一個地方山水人文再好,又怎會及得上一個如意郎君好,王爺,你說可對?”
南宮煦夜穩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入懷中,側臉在他的耳鬢處,“傾之說得對,一個地方,只要有心儀的人在,便一切都好。”
玉傾之倚在他的懷裡,微微闔眼,隨後睜開眼睛,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將他拉開距離,抬頭看著他,“讓我看看你的傷如何了?”
南宮煦夜下意識摸了摸左肩,“不打緊,早已不疼了。”
玉傾之不以為然,手上已經開始解著他的衣裳,“傷口還未痊愈,今日又動用了武功,必定是有傷害的,還是讓我看看為好。”
南宮煦夜看著他,點了點頭,“嗯。”
第二日,朝中上下皆知熙陽王請命前去雲南駐守並願意交出他手中的七成兵權一事。不明真相的官員私下裡討論之時,一個兩個都在揣測熙陽王做出這等舉動的緣由。但是思來想去還是想不通。
下了朝之後,中書侍郎尹闌也問了歐陽玨這個問題。
歐陽玨與南宮煦夜交情頗深,心裡也一直曉得皇帝對熙陽王表面敬三分,背地裡恨之入骨。大抵也猜到他此次請命前去雲南,且放出手中的七成兵權不過是想解除皇帝的疑慮。而南宮煦夜去了郴州一趟,便立馬做了此等決定必定是因為皇帝在背地裡做了什麽。
他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歐陽玨歎了一氣,對旁邊的尹闌道:“大抵是熙陽王厭倦了朝廷之中的爾虞我詐,想找個地方過個清閑日子罷了。”
隨後,尹闌便沒再問了。
歐陽玨偏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尹闌,“熙陽王要離開京城,恐怕日後也再難回來,明日我便上一趟王府,你可要同去?”
尹闌回過神搖頭,“罷了,下官與王爺交情不深,去了也無話可說,平添尷尬罷了。”
歐陽玨笑道:“王爺喜歡下棋,你若是對棋懂得一星半點,與他就有話可說。”
尹闌看了一眼歐陽玨,嘴角艱難扯出一個笑,而後又陷入了沉默。
丞相何柄城知道熙陽王要前去駐守雲南之時,便上了忠國候府一趟,與百裡奕禎商議。
百裡奕禎喝了一口茶,道:“熙陽王大抵已經曉得皇上想要置他於死地,所以便做出了這個決定,讓皇上解除對他的疑慮,順道也免除了自身的殺身之禍。呵,沒想到他會想出這個辦法。”
何柄城不以為然,“只是,你可別忘了,他手中握有重權,明知皇帝要殺他,他卻退一步,先出來息事寧人。若是你,你會怎麽做?”
百裡奕禎壓低了聲音,“自然是反目成仇,舉兵逼宮。”
“那就是。”何柄城眯了眯眼睛,“他南宮煦夜之所以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他對皇室忠心耿耿,一心想令天下太平,所以鐵定自己不會起兵,陷這大睿的江山於水深火熱之中。”
百裡奕禎問:“嶽父大人所指?”
何柄城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盞,“他對皇室忠誠,自己斷然不會起兵造反,但若是日後有人逼宮,想奪取這大睿的江山,那他必定是會出來阻止。”
百裡奕禎明了,“嶽父大人是怕他日後……”
說到這裡,心中也明了,百裡奕禎和何柄城已在暗地裡準備了要奪位的事,這段日子便是籌劃著除去熙陽王這個最大的阻礙。雖然熙陽王放下手中的七成兵權,但是只要熙陽王一天不死,則有可能成為他們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