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無闕出去上個廁所回來,嘴裡嘖嘖作響,“太可怕了,有個女人的胸有這麽大——”他雙手比了個西瓜,“還一直往旁邊那男人懷裡蹭,好哥哥好哥哥地叫,問需不需要服務,說她很便宜。幸虧我穿著戰隊製服,震懾力十足,否則肯定要被一群女人上趕著叫兵哥哥,路都走不了。”
鍾茵嫌棄得要死,畢竟姚無闕比西瓜的時候還暗示地瞥她一眼,她十分不自在地挺了挺近乎凹下去的胸,一邊吃著壓縮糧塊一邊陰陽怪氣道:“這麽感興趣那你怎麽不上啊,就這麽塊壓縮糧塊能讓你爽到天亮。”
“這話說的,我可是正規戰隊出身的正經傭兵……”
“無闕還是個小處男吧?”副隊突然調笑道,“我覺得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開開葷,嘗一下女人的滋味。”
“副隊??”
小文給江桐遞了塊壓縮糧塊,本來還想著怎麽哄孩子吃下去,結果轉個頭倒功能水的功夫人竟然就給吃完了,嘴角還殘留一點白色碎末,細節到位,演技逼真。
小文十分感動,想著一定是白天隊長開罐頭的行為讓江桐感受到了濃濃的愛意,所以晚上才變得如此乖巧懂事,她欣慰地遞上了一杯功能水,滿懷慈愛地說:“噎到了吧。”
“一點都不噎……我也要上廁所!”沈山梧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借動作的掩飾,他將藏在袖管裡的壓縮糧塊快速滑落至口袋中,再拍拍手上的粉末,犯罪證據抹除得一乾二淨。
“等一下,你一個小孩子單獨出去很危險的。”小文連忙抓住沈山梧的手,她在剩下的人裡面挑了挑,選取了一名幸運隊員,“……無闕,去給江桐帶下路。”
“啊?我才回來誒……”姚無闕嘴裡嚼著半塊糧塊,聞言滿臉苦色,鍾茵拍拍他的肩膀,“就是知道你剛回來,知道去廁所的路才喊你的,快去陪太子爺讀書!”
“我才不要呢……”姚無闕垮著張臉在身邊尋找可以替代自己的人,結果一回眸就對上了江寰那雙陰沉的眼睛,他蹭得站起來,拽過沈山梧火急火燎地往前走,“廁所是吧,跟哥哥來跟哥哥來,哎,我真是造了孽……”
休息站內部情況都是大同小異,姚無闕也出過不少任務住過不少休息站了,對一切都見怪不怪,沈山梧卻是時隔許久再次來到這種地方,加上‘江桐’應該還是第一次,於是他放開了自己的好奇心,一路上都默默觀察著四周。
先前姚無闕說的並沒有誇張,常駐民中這群女人們一個比一個主動,一個賽一個熱情,她們不知羞恥地敞開關鍵部位,竭盡全力地勾引著經過的旅客,遠遠看姚無闕的眼神幾乎要將他拆吃入腹,卻因為對方戰隊傭兵的身份,不敢貿然靠近。
配備越好的戰隊制度越森嚴,像眼前這種還能抽空養個小孩的,隊內規章怕是能打印出上中下三冊。
可風險越大利潤越大,山海戰隊的袖章簡直就是肥羊的蓋戳,是大款闊綽的證明,萬一釣上一個能吃上一周,越是碰不得就越是覬覦,一路上姚無闕和沈山梧都快被那些熱切露骨的視線戳成了篩子。
好不容易擠到男廁所門前,沈山梧長長舒了一口氣,“太可怕了,比喪屍還要可怕……”
“對吧,我說的沒錯吧!”姚無闕再一次比劃了一個西瓜,“有這麽大。”
“……”沈山梧回憶了一下,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他抖落抖落推開廁所的門,迎面正好撞上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全身黑不溜秋的估計能搓下一斤泥,吊帶老頭衫破得像兩條碎布掛在胸前,腳下的一雙球鞋硬生生穿成了露趾涼拖。
本來沈山梧可以躲開這一撞的,但因為在這之前他發現了什麽,所以就乾脆任憑男孩撞上來,再冷眼看著對方可憐兮兮地不停鞠躬道歉。
沈山梧靜靜地注視著他,不說話也不動作,男孩得不到回應奇怪地抬頭望去,只見到一雙陰沉沉的黑眼珠,就這麽錯也不錯地盯著他,仿佛已經把一切都看得透徹。
僅這一瞬間的對視,男孩就突然地心顫不已,他趕緊側過身就要溜,卻被眼前這名同齡人身旁的成年男子扯住了頭髮,姚無闕謔一聲笑道:“喂喂喂,小鬼,偷了東西就要走?膽子夠大啊,竟然偷到我山海戰隊的頭上了?怎麽,敢在警察局門口小偷小摸,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我沒有……”
“沒有個屁啊,手都攥成雞爪了,還不趕緊把東西交出來,爪子不想要了?”
男孩知道瞞不過去,氣滾滾地把偷來的東西往姚無闕身上一扔,叫罵著使出賴皮式滾筒洗衣機逃脫法,姚無闕嫌他髒,乾脆就松手放人逃了。
被扔在他懷裡的東西是個沒貼標簽的小塑料瓶,姚無闕還給沈山梧時還不滿地嘀咕:“裡面裝的什麽玩意啊?”
是之前喂給你吃的安眠藥……這沈山梧能實話實話嗎?還因為沒忍心加大分量只在水裡化了小半片,導致你半夜憋醒,差點壞了我的好事。
“……謝謝無闕哥哥。”沈山梧認認真真地對姚無闕說,他還以為就姚無闕對他的惡劣觀感,見到他東西被偷走肯定會瞞著不說,指定在心裡悄悄竊喜成什麽樣呢,沒想到這虎頭虎腦的耿直小夥子是真的善良護短。
姚無闕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之前被沈山梧折騰了兩百個俯臥撐一百個蛙跳,現在被謝一聲竟然還不好意思起來,“謝什麽謝。我……我就是看不得山海戰隊的孩子被外人欺負而已,和你這臭小鬼沒有關系……快去尿尿吧你,怎麽不憋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