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釋笑了笑,拉過蘇岑一隻手輕輕揉捏著:“等著你。”
這話太假,聽著卻窩心,蘇岑不由笑道:“王爺不怕我回來直接打道回府了?”
“你心裡裝著案子,回去能睡得著?”
李釋倒是了解他,蘇岑也不藏著掖著了,把幾封折子掏出來,對李釋道:“這些都是封一鳴上的折子,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來。”
“我看看。”李釋隨手抄起一封,直起身子看起來。
封一鳴這些折子雖然有用的東西不多,卻都寫的長篇大論,看到第二封的時候李釋就皺著眉揉了揉眉心。
蘇岑立馬就後悔了。
如今朝中大小事務都是李釋說了算,他這個時辰還沒睡只怕就是因為剛剛處理完政事,自己這個時辰過來打擾不說,竟然還讓人半夜三更看折子,這些折子都壓了這麽多天了,也不差這一個晚上,怎麽就不能等到明天。
等人又要拿第三封,蘇岑急急扣下,“算了,明天再說吧。”
李釋笑了笑,“無妨。”
蘇岑沒松手,“那這樣,我給你念,你閉眼聽著就是了。”
李釋迎著蘇岑執拗的目光挑了挑眉,還是松了手,往臥榻上一靠,闔眼道:“你念吧。”
內容蘇岑早已熟稔在心,念的有條不紊,冷冷清清的音調,既不過於死板又不過分活潑,念完第三封接著念第四封,最後加上自己的結論:“幾封折子內容類似,隻提及到案子發生在驛道,卻沒有具體地點,也沒有被害人的詳細信息,如此一來很容易被理解為是一樁案子上了多次,所以之前我也沒上心。”
“不是一樁,”李釋睜開眼搖了搖頭,“這是四樁案子。”
“四樁?”蘇岑皺了皺眉,這個想法他不是沒有過,但什麽凶案會一連發生四起,若真是連環殺人,那京裡怎麽會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李釋接著道:“之所以沒有人名地名,是因為如果他寫了,這封折子就送不到你手裡了,他用了這麽多廢話掩飾,只是為了把消息傳出來。”
蘇岑問:“什麽消息?”
李釋道:“揚州死了人。”
蘇岑皺眉,這還用說,不是明擺著嗎?
“他是想引人過去查。”
蘇岑恍然大悟,難怪沒有審案過程,最後結論得的又太過草率,這個封一鳴是有些小聰明的,他就是想用這種辦法把人引過去,他一個人查不了,就讓朝廷派人下去給他查。
李釋揉了揉眉心,“我沒猜錯的話,死的這些應該都是私鹽販子。”
蘇岑一愣,轉而一股寒意從背後漫上來。他知道官鹽私鹽鬥的厲害,卻遠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出人命的地步,並且還不止一條,而是整整四條!
更恐怖的是榷鹽商在驛道上大搖大擺殺人,官府不但不管,竟然還幫著封鎖消息,一封折子得費盡周章才能傳出來,那揚州的官場可能遠不止封一鳴彈劾的那樣,只會有過之無不及。
官商勾結,朝廷命官為殺人犯開道,表面風光的揚州城裡隱藏的都是些什麽妖魔鬼怪?
蘇岑想了想,最後問道:“這個封一鳴是你的人吧?”
今日在朝堂上,李釋要保封一鳴的態度明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李瓊也有意拿著封一鳴為難李釋,而且這個封一鳴所在的地方恰恰是風頭最盛的揚州,他不信這麽多巧合剛好集中在一人身上。
“封一鳴為人機靈,辦事牢靠,我派他過去幫我暗中督辦榷鹽令廢除的事,”李釋閉上眼歎了口氣,“難為他了。”
果然如此。
蘇岑皺了皺眉,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有什麽好難為的?就算封一鳴不去,也會有李一鳴王一鳴過去,他們就不為難了?
這想法一出來蘇岑就狠狠鄙夷了自己一把,真是出息了,跟一個遠在天邊的人爭風吃醋,就因為李釋誇了人一句“機靈”。
一邊鄙夷一邊又禁不住想,那要是他呢?要是在揚州的是他,李釋會像保封一鳴那樣保他嗎?
李釋突然抓起蘇岑一隻手用了點力,把人拉過來坐在榻上,捏了捏他下巴,“別多想。”
“想什麽?”對上那雙夜色般的眼睛,蘇岑隻覺心跳不由地就亂了兩分。
“想點該想的,”李釋一隻手停留在臉上,隨著眼神一起,極盡柔情,指腹在唇上搓了搓,又遊走於面頰,在冷峻的眉骨上稍作停留,最後停在耳後,輕輕搓揉著一方耳垂;另一隻手卻截然不同,大刀闊斧地褪去外袍,扯去束帶,掌心溫度灼熱,碰過的地方都燙的他發顫。
多次你來我往,李釋比他都熟悉這具身體,深知怎麽挑起他的興致,怎麽分走他的神志,怎麽讓他徹底淪陷,化成一灘水。
“那該想什麽?”蘇岑已然意亂,挑著眉喃喃地問,一雙眼睛明目張膽地勾人。
“想我,”李釋在人輕啟的菱唇上吻上去,“或者……”挺身一送,“想它。”
蘇岑急促地喘息了一下,似痛苦,但又夾著幾分滿足的甜膩。
李釋托著腰把人抱起來,“這裡小,我們回床上。”
可他還含著他,每走一步,愈深幾分。偏偏李釋故意抱的松,無奈之下,他只能夾緊。
短短幾步路被抱著的人卻生出一身薄汗,蘇岑小口微喘,幽怨地瞪人一眼,李釋卻笑了,“子煦不願意在床上,那我們回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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