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蘇岑在張君的再三提點下才發現了些門道,疑惑著轉身,若不是被一隻手撐了一把,能一頭栽倒在那人懷裡。
李釋抬起指節在蘇岑頭上敲了下,“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蘇岑痛呼一聲,抬頭瞪了人一眼,“方才想什麽都忘了,現在在想王爺這懷裡是有多金貴,三番五次不讓我撞。”
李釋眯一眯眼:“三番五次?”
蘇岑一臉委屈,“還有一次是在興慶宮門口,你拿湘竹傘柄擋著我。”
李釋不禁笑了,“這麽記仇。”
一邊說著卻又拉著人兀自往前走了一步,蘇岑隻覺得眼前一黑,撲面而來的檀香氣息,那人在他肩上輕輕拍了兩下,問道:“金貴嗎?”
結實, 溫暖,強有力的心跳縈繞耳邊,蘇岑一時間失了神,及至分開耳朵尖都紅透了。好在那些大臣們都走在前頭,但又不知道有沒有被誰回頭偷看了去。
李釋抬手招來了馬車,“上車,捎你一程。”
蘇岑原本想直接回大理寺繼續審問徐家管家,怎料李釋盯著他一身衣裳一臉嫌棄,“你這身行頭幾天沒換了?”
蘇岑不禁又抬起袖口聞了聞,再三確認確實沒有怪味才放下袖子,髒是髒了些,都是昨天那些抱大腿的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蹭的,但應該還沒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李釋道:“先回去,把衣裳換了。”
蘇岑不樂意了,“長樂坊距離大理寺一個城東一個城西,太費時間了。”
“那就回興慶宮,順便洗個澡。”
進了興慶宮洗澡了他還能出來?兩害相權取其輕,蘇岑立即改口:“我換衣裳,”又討好著討價還價:“我寺裡也備著衣裳,回寺裡換行嗎?”
李釋不再在這上面糾纏,算是默認了,衝蘇岑招招手,“過來。”
蘇岑生怕這人再反悔,有眼力見兒地立即向前,覥著臉笑:“王爺有何吩咐?”
李釋把人輕輕一拉,讓人在他大腿上落座下來,下一瞬絲帛聲裂,李釋大手一扯,雪緞褲子從膝蓋挒到了大腿根兒。
蘇岑:“……”
李釋一挑眉:“回大理寺換?”
蘇岑咬牙切齒,“你堂堂一個王爺,怎麽能這麽……”
話沒說完又是一聲,蘇岑硬生生把“無賴”兩個字咬斷在嘴皮子底下,這次遭殃的是那件歷經風雨的白袍衫,一條袖子已經沒了。
李釋尚不罷休,把人往坐榻上一放,拽住領口便往下撕扯,邊撕邊問:“你說你昨夜是在哪兒睡的?”
蘇岑也被撕出了幾分脾氣來,手腳並用地反抗,據理力爭:“我昨夜查案家都沒回,在徐有懷房裡守了一夜!”
兩人從坐榻掙扎到地上,茶壺茶杯躺了一地,虧的李釋這馬車大,由得他們作成這樣外面紋絲不動,蘇岑終是落了下乘,李釋把人按在地上,冷笑:“別人的床滋味如何?”
蘇岑一愣,“你一個勁兒叫我回去換衣服,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是又如何?”李釋大大方方認了。
蘇岑氣極反笑,“堂堂寧親王跟一個都不知道長什麽樣子的死人吃醋吃的這麽起勁,我倒真是長見識了。”
李釋大手一揮,蘇岑一身衣衫盡裂,挑唇一笑,“那便讓你見識見識。”
第95章 逼供
馬車一路駛回了興慶宮,停了車李釋自己從馬車上下來,傲倨神閑,頭髮絲都沒亂了一根,衝後擺擺手,示意馬車把人送回長樂坊去。
可憐咱們蘇大人兀自坐在馬車裡咬牙,一身衣裳被撕的稀碎,大些的布條尚不能蔽體,只能抱著馬車上的錦衾瑟瑟發抖。
青樓裡的恩客歡愉之後還知道給蓋條被子,這位寧親王卻是把人吃乾抹淨之後連件衣裳都沒給他留下,蘇岑暗自盤算,一會兒到了家門他該怎麽下車?
一坊的距離眨眼就到,蘇岑小心掀開車簾一條小縫吩咐道:“麻煩先把曲伶兒叫出來。”
他這副落魄樣子連阿福都得背著。
車夫去了又回,回道:“曲公子不在,就一個下人在。”
“……那就把那個下人叫過來,”蘇岑咬咬牙,方才車上那麽大動靜車夫不可能沒聽見,如今這般淡定只怕是早已經習以為常了。這點臉面值幾兩銀子?蘇岑扔下臉皮不要,又吩咐道:“讓他帶身衣裳過來。”
等阿福帶來衣裳蘇岑在馬車裡換好了才下去,臉色青的厲害,阿福隻當是誰在外頭給他弄髒了衣服惹了自家主子不高興,一個勁兒安慰:“二少爺沒事,不就是一件衣裳嘛,你要是真喜歡舍不得扔,我就拿回來再給你洗洗,我衣裳洗的乾淨,什麽髒東西都能洗下來。”
蘇岑停了步子,想問一句:臉皮管洗嗎?
蘇岑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問:“曲伶兒呢?”
“他呀,一到飯點就往外跑,”阿福翻了個白眼,“二少爺不用管他,過了飯點自己就回來了。”
“不長記性的白眼狼。”
蘇岑抬頭看了看天色,又到飯點了呀,一上午又這麽過去了,說好的三天破案,這半天一面聖什麽都耽誤了,能給他扣出來嗎?
祁林跟著從朝裡剛下來,還沒走回自己的住處便被叫住了。
一個小孩兒模樣的人靠牆站著,身高不過五尺,神色卻沉穩的像個大人,衝蘇岑一努嘴,“上次校場演練我們輸給了你們,說好請你們順福樓吃肘子,他們都去了,就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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