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你看這些。”
萬競山打開了牆邊的檔案櫃,櫃子本來是鎖上的,不過只是普通的櫃鎖,他用萬能軍刀就撬開了。
櫃子裡的資料很多,他抱出來在地上擺了高高好幾疊。
阮伯靈和余俠都過去,同時感到頭疼,要在這麽多文件裡找出有用的信息,不一定要花多少時間。
重點是余俠和萬競山都沒有多少時間了。
萬競山完全沒當回事地說:“我們查案,比這多十倍的文件都排查過,手電給我用用。”
阮伯靈不是個愛學習的人,甚至沒正經上過學,大學前的知識全是師父教的,偏科十分嚴重。
他把手電遞給萬競山,看到萬競山以他無法理解的速度給文件分類,然後再從中挑出有用的,半小時後就整理出一疊資料。
余俠真情實感地誇道:“警察叔叔果然厲害!”
“確實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阮伯靈也真心地誇讚,翻開萬競山挑出來的資料。
萬競山說:“這裡面其實多半都是關於靈異方術的資料,我都看不懂。另外就是蘇梨的體檢孕檢,還有一些奇怪的數值,做得很細,我覺得關鍵的都給你了。”
阮伯靈首先翻到蘇梨的檔案,終於知道了‘蘇梨’是哪兩個字。
蘇梨死的那年才24歲,曾經是個舞蹈演員,證件照上看起來,溫柔又單純,與那具蒼白屍體完全不一樣。
他看了半晌才翻過這一頁,後面的都是孕檢記錄,甚至還有孩子吸收陰氣的測試記錄。
“袁其白。”
萬競山突然念道,從一疊文件裡抽出一張紙,不是醫療檔案,而是像算八字一樣詳細地寫著出生時間,還有五行屬性之類的信息。
阮伯靈聽到這三個字,拿資料的手驀然捏緊。
萬競山看到他的反應,從頭仔細看了一遍上面的信息,很多用詞都不懂,但表達的意思還是明白了。
大意就是在計算蘇梨孩子的出生時間,要與袁其白的八字五行相配。這個叫袁其白的當時14歲,現在算起來應該34歲了。
“小阮?”萬競山又看向阮伯靈,直覺他知道袁其白這個名字。
阮伯靈把手裡沒看完的資料全都放下,直接站起身說:“我已經都知道了。”
他說完就往外走出去,下樓。
余俠不明所以地問:“誒?明白什麽了?大佬,你解釋一下啊!”
他要跟上去追問,被萬競山拉住。
余俠莫名地問:“怎麽了?你拉我幹嘛?”
萬競山點起最後兩根煙的其中一根,吐著煙說:“你著什麽急!讓他先走。”
余俠更加莫名其妙,看到阮伯靈一個人走下樓,感覺大佬的背影有點決然。
“所以到底袁其白是誰?”
第9章 報生鳥
# 009
阮伯靈從頂樓走到地下,所經的一路,如同他是一艘破冰船,破開了房子裡經年不散的陰氣。
袁其白這個名字就是他身上詛咒的根源,即使他根本記不清那麽小時候的事,即使從6歲那天起他擁有了世界對他最好的師父,他仍然厭惡這個名字。
袁其白就是要用他續命的大哥。
阮伯靈根本不看路地往前走,走到有井的房間,還是那個半中間的門口,他看也不看地當作平地一步跨過去。
一個黑影倏地從他身後出現,閃身到他面前,抱住他落下去,滿是無奈地開口。
“你生氣也看看路啊,小崽子。”
阮伯靈不看也不聽,推開面前的黑影,從小門出去,一步不停地下到底下滿是白骨腐屍的洞裡。
他果斷地摘下手腕上的護身符,那是師父給他的。
黑色編織線串著一根半截小指大小的銀飾,表面刻滿複雜的符紋,裡面還藏著什麽東西,不過打不開他也不知道。
護身符取下的瞬間,洞裡的陰氣瞬間爆漲,以阮伯靈為中心形成一個漩渦。
地上被打‘死’的半腐屍又一次爬起來,朝聖一般地向阮伯靈前仆後繼地撲去。
徘徊在周圍的各種靈體也不顧一切地衝向阮伯靈。
阮伯靈毫不在意地走到洞的最中心,站到白骨的最高處。
他雙眼無光,仿佛什麽也看不見。
此時洞裡的畫面如同一幅描述地獄的畫,無數半腐屍匍伏在白骨上,全都朝向阮伯靈,爭先恐後地往他的所在之處伸出手,往前撲爬。陰氣屍氣怨氣凝結成的黑氣如漩渦一樣,圍繞著阮伯靈旋轉,最後被吸收阮伯靈的體內。
下一刻,阮伯靈斂下眉頭,一隻半腐屍爬到他跟前,腐爛的手伸向他的腳,他一腳踢向半腐屍的腦袋。
“滾!”
這一聲之後,吸進他體內的黑氣倏地向外爆發,如同炸開的黑色氣波,將地上的半腐屍和白骨一起炸飛出去。
萬競山和余俠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兩人都被劇烈的陰風吹回去好幾米,好不容易站穩,還有白骨飛過來。
萬競山拿著阮伯靈給他的手電,往中間照過去,見阮伯靈如同身披著黑色戰甲,筆直地立在那裡,洞裡所有的一切都像成了他的玩具,任他玩弄。
余俠根本站不直,半趴在地上抱著頭,瞥著阮伯靈驚歎,“不是說好不是靈體沒辦法!明明滿地的半腐屍就跟虐螞蟻一樣,還非要跟他們裝弱!果然大佬的話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