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言地問:“喂,你是不是跟來了?”
阮伯靈立即感覺被一具冰涼的身體抱住,但他看不見。不是因為黑看不見,而是像其他人看不鬼一樣,他也看不見那位。
可聲音就在他耳邊。
“要叫老公,崽崽。”
阮伯靈聽到耳熟的聲音,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竟然有一絲高興,還有一點不悅。
“這難道就是你說的讓我活下去的方法?來這裡通關?”
“你不是玩得挺開心嗎?現在跟我鬧什麽脾氣?小崽子——”
阮伯靈感覺鼻子被捏住,他抬手一推,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
他掙不開,放棄地問:“你知道這個世界的主人是誰?它的執念是什麽?”
“不知道,執念是人死前留在心裡最深刻的欲望,可能連它自己都不知道。”
“那我要怎麽通關?”
那位貼在他耳邊說:“每個世界怨氣最強的就是主人。”
怨氣是由執念產生的,執念最強的是世界的主人,很合理。
阮伯靈問完就說:“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經過一個晚上,阮伯靈發現對那位的恐怖莫名消失了,那位扣著他的脖子不滿地親過來,用力一推,結果被抱得更緊。
他掙了掙就接受了,既然已經接受‘老公’這個設定了,親一下也沒什麽。
可阮伯靈不掙扎了,那位反而放開他,只是一隻手被握著,仿佛哪裡不滿地盯著他。
他猶豫了一下問:“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我,姓老名公。”
“我才不信。”
阮伯靈想到名字對有些‘鬼’來說是禁忌,沒有追問,突然想到商寅,他換了話題,“你能不能回去告訴寅哥我沒事,讓他別擔心?”
那位的手捏緊了一下,問道:“你很在乎他?”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只是朋友?”
阮伯靈反倒不解地反問,“不然還是什麽?”
那位片刻沒有反應,他以為是要走了,卻突然被扣住後腦杓又親了一回,然後在他耳邊說:“有東西要來了,別再想你的朋友了。”
阮伯靈手上的觸感消失了,接著島上突然傳來一個詭異的聲音。
“該死了、該死了——”
這聲音仿佛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喉嚨被割破了,發出來最後的喊聲。
嶽千帆頓時渾身一抖,驚恐地說:“那個報死的鳥來了!”
平頭男人問:“什麽樣的?”
“一隻半腐的烏鴉,飛起來動作非常奇怪!它一出現就會出現可怕的東西!”
阮伯靈沿著聲音找去,發現了烏鴉的蹤影。
不過他看的烏鴉不是在‘飛’,而是一個枯瘦的老人,或者叫老鬼用手舉著,沿著樹林裡的小路緩緩走下來的。
聲音也是老鬼發出來的,老鬼真的喉嚨被割破了,脖子下滿是血跡,一張口就有液體從喉嚨破口噴出來。
“大,大佬,你看到了什麽?”余俠追到阮伯靈旁邊,顫抖地問。
阮伯靈說:“一隻老鬼舉著烏鴉在喊‘該死了’。”
“什麽鬼舉著烏鴉?”
余俠朝烏鴉看去,只看到烏鴉,不明白阮伯靈說的是什麽,但光這樣已經很可怕了。
然而,眨眼之前腳下的沙灘裡伸出來一隻乾枯的手,像是被抽幹了水分的乾屍,枯手一下抓住他的腳。
“啊!什麽東西!”
余俠驚恐地跳起來,慌忙跳起來踢開枯手,可接著又有另一隻枯手伸出來抓他。
他嚇得往後一退,摔在地上,沙裡的枯手像是要爬出來,往他摔的方向又伸過來。
他蹬著沙子後退,忽然又有什麽抓住了他的手。他立即轉頭一看,背後的沙子裡全是這樣的枯手。
無數的,像雜草一樣從沙裡長出來,卻枯如白骨,有著長尖的指甲。
“啊——”
余俠大叫一聲,他已經全身都被枯手抓住,咬牙掙扎,抓住一隻枯手用力一拽。
他拽下了一條手臂,肩膀處還有像根須一樣的肉絮!
“啊啊啊!”
余俠嚇得連忙扔掉枯手,連滾帶爬地掙扎起來,看到阮伯靈已經毫不猶豫地迎著烏鴉走去。
樹林裡沒有枯手,他也不管烏鴉是不是嚇人,連忙追上去喊:“大佬,你去哪兒?”
阮伯靈回答道:“房子裡,反正上島就已經上了被殺名錄,在哪裡結果都一樣,不如找個舒服的地方被殺。”
余俠莫名覺得很有道理,怎麽回事?
第3章 報生鳥
# 003
嶽千帆和另外兩人看到阮伯靈朝著房子去了,平頭男人立即喊,“嶽哥,樹林裡沒有枯手!”
嶽千帆不太願意地看上去說:“樹林通往中間的房子,它就是要我們去房子裡。”
短發女人想起上島的人都會被殺,驚恐地說:“是引我們去房子裡,殺我們嗎?”
平頭男人說:“剛來的新人往房子裡去了,我們也去?他能看見鬼,肯定是前面沒鬼。”
嶽千帆不屑地哼一聲,“他根本不知道房子裡的東西有多可怕!”
“可是這裡也好不到哪裡去。”
短發女人剛說完,忽然電閃雷鳴,本來就詭異的小島顯得更加可怕。
她又說:“要下暴雨了,這是非要我們去房子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