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喊道:“喂!你不要命了!這麽多!”
阮伯靈毫不在意,對影子禮貌地說:“你好,請問想不想玩捉迷藏?”
鍾睿聽到這話,驚得差點摔趴在地。
這是什麽意思?跟鬼玩捉迷藏?鬼故事裡都是鬼找人玩的!
阮伯靈繼續說:“如果你找到我的話,隨便想殺誰都可以。”
“你開什麽玩笑!憑什麽拿別人的命談條件。”鍾睿立即反駁。
萬競山接道:“你們不一直在利用別人的命,活下去?憑什麽反對!”
“你——”鍾睿出了一聲,接不出下文。
他也並不想這麽做,是島的人一直在這麽做,只要有人死了自己就能活下去,所以都變得無情冷漠。
誰要阻止,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嘻嘻。”
小女孩的笑聲突然響起。
阮伯靈退後兩步,躲到了商寅背後。
瞬間,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結冰。
鍾睿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太冷,牙齒不停打顫。
他明明看不見鬼,卻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忽地憑空出現,直衝向阮伯靈,隨即聽到小女孩的聲音。
“嘻嘻,我找到你了。”
完了,都被阮伯靈害死了!
鍾睿說不出的絕望,掙扎了這麽久,泯滅良心害死了那麽多人,現在還是要死了。
他只是想活下去,也有錯嗎?
然而,阮伯靈對著小女孩般的‘湖仙’微微一笑,“終於找到你了!”
鍾睿注視著阮伯靈臉上的笑意,眼神邪侫冰冷,比惡鬼還像惡鬼。
下一刻,阮伯靈反撲上去,掐住了‘湖仙’的脖子,把‘湖仙’摁到地上。
阮伯靈竟然反抓住了‘湖仙’!這種事怎麽可能!
可這是事實,阮伯靈拿出上個世界鬼老頭最後給的蝴蝶發帶。
“請問,這是你的東西嗎?”
‘湖仙’有一頭黑色的頭髮,幾乎和人一樣高,此時鋪在地上,露出一張10來歲小女孩的臉,樣子天真無邪。
可在‘湖仙’看到發帶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怨氣湧出來,頓時淒厲的嚎叫四起。
小女孩的身體開始變大,變成了十四五歲的少女模樣,再變成被泡得浮腫的屍體,漆黑的頭髮變濕,擰在一起。
“都去死!你們這些惡魔!全都去死!去死!去死——”
‘湖仙’的聲音響徹到處回響,仿佛某個少女最後絕望的嘶吼。
“阿阮!”
商寅一把將阮伯靈拉起來,一眼橫向地上的‘湖仙’,暴戾的‘湖仙’被看不見的風刃劈開,驀地消失,包圍他們的影子也不見。
商寅說:“她的怨氣太重了,沒有辦法溝通的。”
阮伯靈望著手中的蝴蝶發帶,‘湖仙’看到一瞬確實有一絲動容,但又讓她想到更深刻的記憶,瞬間只剩下怨氣。
就那一瞬的眼神中,他讀到了求救的意思,來自瀕死邊緣的絕望。
“常叔,可以走了,湖仙暫時不會來了。”阮伯靈立即對常華盛說。
常華盛還沒從剛才的驚訝回過神,現在看阮伯靈仿佛看到神明,好一會兒才連忙說:“好,好,您走前面。”
阮伯靈歪了下頭,怎麽變成‘您’了?
商寅手從他背後伸上去,拍了拍他的頭,“沒事,你擔得起。”
常大貴家的房子是村裡最早蓋樓房的,只是現在樓房已經破舊了。
常華盛把門敲開,裡面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婦人,看到他們有些驚訝。
“你們有什麽事?”
“想問一下常大貴的事。”
萬競山走上前,老婦人打量地望著他,“他都死了十幾年了,還問什麽啊!我也快要去見他了。”
“他是怎麽死的?”萬競山一點沒因為對方年邁就多點體量,問得直截了當。
老婦人笑道:“怎麽死的,被湖仙害死的!”
萬競山驀然沉下聲,篤定地說:“十幾年前,常大貴根本不是去湖仙洞裡拜湖仙,而是挖水晶。”
老婦人震驚地瞪大了眼。
他繼續說:“但是他才剛開始挖,就挖出了別的東西,一個箱子。”
老婦人愣住,雙眼失去焦距地望著前方,許久之後乾哭了兩聲說:“是,他就是因為那個箱子才死的!”
萬競山只是聽阮伯靈提箱子,這麽猜測,不想竟然是真的。
阮伯靈換上前去接著問:“請問箱子裡有什麽?”
老婦人看到阮伯靈想到她的孫子,要是沒死也差不多這麽大了。
她回道:“箱子裡有兩面銅鏡,面對面粘在一起,大貴把銅鏡掰開,中間夾著一束頭髮和染血的白布。”
“那東西現在在哪裡?”
“那東西太詭異了,我讓他還回去,他說要還去挖那個水晶,就扔到了湖裡。結果,結果第二天就死了!”
阮伯靈又問:“箱子他從哪裡扔的。“
老婦人哭著回答:“我也不知道,後來人越死越多,我才發現可能是因為那個箱子,可越是這樣越不敢說。
到了現在,只剩我一個老太婆,已經無所謂了,想說出來,可誰也沒有來問我,沒有人願意聽我說,沒有人……”
阮伯靈沒興趣聽別人的悔恨,對常華盛說:“常叔,那個箱子裡的東西,是找到湖仙殺人真相的關鍵,能不能想辦法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