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灼魂將那醫修捆了個結實,他額間布滿雷霆之怒,明明是個還未長成的少年,可這份氣勢卻讓無數修士不寒而栗,連梅采蓮都莫名多了幾分膽怯。
楚冰桓看向路明楓和乾陽長老,道:“雲天水鏡的家事,不敢勞煩上清仙師費心,很抱歉壞了萬門會武的規矩,我代雲天水鏡棄徒向諸位掌門致歉。”
棄徒二字聽得眾人一愣,那孫醫修當場臉色慘白,直接哭了出來:“公子贖罪,請不要將我逐出師門啊,師父,掌門!”
梅采蓮欲言又止,楚長峰默認了楚冰桓的態度。
百家掌門交頭接耳,紛紛讚許楚冰桓有一門之長的氣魄,就算楚長峰不在了,雲天水鏡也後繼有人了。
乾陽長老道:“既如此,那便趕緊回去狩獵吧,還剩一炷香,別被落下了。”
梅采蓮看著被拖下去的徒弟,縱使不服也無奈,她看向慕啟年,冷冷道:“我座下弟子心生歹念險些傷了花晴空是不假,慕谷主的公子也厲害得緊,直接將人從天上打下去,幸虧沒摔著,不然也是一條血淋淋的生命。”
誰知慕容颯走得慢,全聽進去了,直接回嘴道:“大娘,您這話就不對了!要不是你家徒弟先手欠,我會打他嗎?先挑事兒的是誰啊,虧得我們花澈不計較,不然哼哼,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梅采蓮被噎,氣的不行。
楚冰桓飛回到花澈身邊,緊張的看著他。
“沒事兒。”花澈勾唇一笑,寬慰的拍拍楚冰桓的肩膀,“時間不多了,趕緊多獵幾個。”
楚冰桓在原地平複了會兒心緒,天知道他方才被嚇成什麽樣了!
不料花澈去而複返:“那個,多謝。”
被一句話撩撥的又開始亂跳的心臟:“……”
我看你是不想讓我贏了!
*
第二輪狩獵在黃昏時分結束。
花澈、楚冰桓、慕容颯三人毫無疑問的在二百名之內,聞元運氣差了些,二百零九名,失之交臂。
最讓眾人意外的還是林言,別看他修為不高,射箭特別有天賦,基本箭無虛發,直接躋身一百九十九名。
本來能通過第一輪幻境,莊田就很欣慰了。沒想到座下弟子一個個的都這麽爭氣,殺出第二輪狩獵,等到第三輪會武,只需贏一局,對!就一局!
躋身百名之列,那靈霄寶殿在修仙界就長臉了!那四個孩子就出息了!
十萬修士的前一百名啊,妥妥的人中龍鳳,鬧呢?
莊田越想越激動,感謝祖師爺保佑。
能走到這一步他已經很滿意了,不強求前一百,所以當晚就把花澈幾個叫去,語重心長的交代。
“會武是一對一單挑,要光明正大的比試,不能使用暗器,不可耍陰招。如果抽簽選中的是個厲害角色,你們千萬別逞強,打不過就趁早認輸,千萬千萬別受傷了。”
慕容颯:“你說咱們要是進了前三甲,回頭該怎麽慶祝啊?”
花澈:“休沐一個月?”
楚冰桓:“最多三日。”
慕容颯:“這麽少?”
楚冰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慕容颯哼哼道:“我不管,我要咱們一家老小的遊山玩水去!”
林言浮想聯翩:“去哪裡好呢?”
莊田:“……”
行吧,有動力是好事,足夠自信也是好事。
入了夜,楚冰桓去雲天水鏡的暫居處找梅采蓮。
梅采蓮這一整天都心氣不順,見到自己兒子也沒什麽好臉,隻冷冷道:“有事說事,沒事就回你師父那邊去。”
這話是反話,身為人母,當然希望兒子多陪陪自己。
楚冰桓從來不會東拉西扯,心中想著什麽,嘴上就說什麽了:“孫師弟,是母親指使的嗎?”
梅采蓮神色一僵:“你說什麽?”
楚冰桓沒什麽表情的說道:“巧妙布局,操弄人心,這不正是母親最擅長的嗎?”
“放肆!”梅采蓮拍案而起,盛怒使她白皙的面頰染上兩朵紅暈,“一年不見,你竟變得這般沒上沒下!老話裡說的果然沒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在那靈霄寶殿跟著莊田那三流掌門,就學了怎麽頂撞自己的母親嗎?”
楚冰桓面不改色,沉聲道:“母親自己有錯,還要色厲內荏的拖拽旁人嗎?”
“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梅采蓮怒不可遏,突然想到什麽,她陰惻惻的笑了,“你這又是聽了誰的讒言,就橫衝直撞的跑來質問我?行啊,在上清台的時候悶聲不響,回頭就跟你吹枕邊風,當真好心機!”
楚冰桓強忍心中憎惡,咬牙道:“母親眼裡容不下沙子,就用這種卑劣手段暗中偷襲,如今還要惡人先告狀嗎?雲天水鏡當眾丟臉,叔父也跟著下不來台,這就是母親想要的嗎?”
梅采蓮張了張嘴。
楚冰桓緊接著質問:“孫師弟雖然爭強好勝,卻尊師重道,母親就利用這一點,提前給他灌輸萬門會武要名列三甲的思想,孫師弟怕您失望,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對搶奪他獵物的修士恨之入骨;而您又不止一次跟他說,花澈出身卑賤乃娼妓之子,還恬不知恥的跟雲天水鏡攀親戚,像他那樣的人早晚會毀了雲天水鏡。”
“我猜,母親應該假裝失言,在孫師弟面前說“如果花澈死了該多好”這種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