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苦命鴛鴦上演悲歌大戲,卻被有心者聯手摧毀——莊田,慕啟年,謝晚庭連同赤遙真人一起,將殷無悔的殺招擋了回去。
得到片刻空隙,楚冰桓召出聽泉劍迎風而上。
滿地落雪被劍氣激發,紛紛揚揚的升騰空中,白雪翻飛,每一片雪花都化作利器,隨著楚冰桓的真元迸發,密密麻麻的雪片朝殷無悔擴散而去。
流風聽雪。
殷無悔本沒當回事,不料那劍氣竟有著刺骨噬肌的陰寒,一不留神,雪片化作冰凌,盡數刺入身體,直達神魂內府!
“元嬰境?”人群中不知是誰鬼叫了一聲,“十八歲的元嬰境,這,這,這怎麽可能啊!!”
正驚歎於此劍術的眾人,猝不及防又一道厲光直衝雲霄,那冬去春來,清魂去濁的氣息是如此的似曾相識,若是參與過萬門會武的修士定能感覺得到,那是最後一場會武,某個人所使出的招式。
霽月清風。
白雪冰凌瞬間潰散,霜冷的氣息蕩然無存,雲霧消散,明豔的日光照射下來。
而侵入殷無悔體內的冰凌,也在花澈劍氣的影響下化作水霧,頃刻間融入四肢百骸。
其實,流風聽雪和霽月清風是相輔相成的劍術,當年花澈也是在看過流風聽雪後悟出來的。流風聽雪先行,霽月清風輔助,可以擴大前者造成的傷害。
簡單來說,如一人中了毒針,只要毒素不擴散就沒那麽快死,只要快速封住氣血,慢慢排毒即可痊愈。
而花澈的劍術剛好讓毒素擴散,將楚冰桓的劍招發揮到駭人聽聞的程度。
殷無悔受了創傷,可即便如此,堂堂魔尊被兩個未及弱冠的小屁孩殺死未免太可笑了,他只是吃了虧,千年來為數不多的吃了次虧。
還是被親生兒子連同兒婿傷的。
殷無悔非但不生氣,反而有些興奮。
殷無悔以鮮血引來魔物,噬魂蝙蝠滿天亂飛,無頭鳥忽閃著翅膀吸食人血,他陰鷙的目光掃視混亂的夜幽府,突然,他楞了一下,驚奇的“哦?”了一聲。
九尾妖狐敗退,莊田試著召喚別的靈獸,慕啟年飄過來替他擋一陣噬心惡鬼,問道:“你那隻仙鶴呢?”
莊田說道:“吉祥嗎?它就是一個吉祥物,不能打仗的。”
慕啟年傻眼了:“所以你的本命靈寵,就,就是一個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吉祥物?”
莊田非但不引以為恥,反而特別難理解慕啟年的大驚小怪:“可是它很聽話啊,也很可愛啊!”
慕啟年:“……”
可愛你奶奶個熊!
馭獸師的本命靈寵,是締結了契約,任其為主,永生永世相隨的。就如同修士的靈器,只要神魂不滅,無論到世界哪個角落,只要一聲令下,即刻到位,關鍵時刻可以替主人去死的!
至於莊田方才召喚的九尾妖狐,三尾貓妖,那都是臨時工!以血咒操控,說跑就跑了,根本不適用。
所以在培育靈獸的時候,馭獸師都會從出生開始就養育它,好比林言的那隻重明鳥,這才是絕對的忠誠,也絕對的強大。
哪想到莊田這麽不靠譜,居然養了隻仙鶴,還是一隻……啥用沒有的仙鶴!
靠,難怪他們靈霄寶殿多年不景氣,掌門人都這個熊樣,還能指望門下弟子好到哪兒去?
若不是花澈楚冰桓他們去了,呵呵,靈霄寶殿再過一萬年也沒戲!
聞元提著劍衝到莊田身旁:“師父。”
“你出來幹什麽?”莊田急了,“回屋裡待著去!讓小言也別亂跑!”
聞元好像做錯了事挨罵,委屈的低下頭:“我擔心師父,師父……”
莊田讓他說的心裡一熱。
殷無悔那邊一會兒怒一會兒笑,瘋瘋癲癲的跟花澈說著些難懂的話,最後,他如鬼似魅的飄到花澈身後,涼颼颼的說:“今日你護著他們,來日他們將你碎屍萬段,你會後悔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你不懂嗎?吾兒,為何不聽為父的話?”
花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反手一劍揮出去:“別再為父為父的自稱!”
殷無悔促狹的笑道:“你想弑父?”
花澈冷聲反問:“父不也想弑子嗎?”
殷無悔卻忽然放聲大笑:“澈兒澈兒,你這是承認本尊為你的父親了吧?”
花澈一臉看傻逼的表情看著他。
殷無悔興高采烈道:“同本尊回焚情殿,做你萬人之上的少尊,你我父子齊心,一統九州大地,指日可待!”
看著殷無悔這瘋瘋癲癲的嘴臉,想起花媚兒受苦受辱的模樣,花澈怒火中燒,滿心悲憤促使他毫不猶豫朝殷無悔刺出一劍。
殷無悔輕松避開,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受仙道蒙騙,為父不怪你。等你被他們所厭棄,被仙道所驅逐之時,你自會走投無路,回到焚情殿跪著求為父的!”
楚冰桓飛到花澈身旁,旁若無人的抓起花澈的手腕,宣誓主權般凝視著殷無悔:“花澈自有我照顧,不勞魔尊費心。”
花澈一愣。
楚冰桓目光有種近乎偏執的堅定:“還有,他不會被仙道驅逐,因為雲天水鏡永遠會站在他這邊。”
花澈呼吸凝滯,微微低下頭。
他也不知道為何,明明重來一世,明明一切都放下了,可再聽到這些話,心裡還是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