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就截然不同了,修習樂道,自然不會將含雪雪藏,他當著大家的面拿出紫竹洞簫,引得謝晚庭的注意。而在萬門會武之上,莊田又顯得極為熱情,毫不在意別人指點自己的徒弟,非但不覺得被挖牆腳被看扁,反而為花澈得到謝宗主的教導而高興。
自然而然,有所交集,有所關注。
殷無悔怒斥道:“閉嘴!閉嘴!你休想搶走本尊的兒子,那是本尊的血脈,是本尊和花似瑾的骨肉!”
殷無悔殺氣畢露,楚冰桓本能的衝進去,揮動袖袍散出一道毒霧。殷無悔的眼睛瞪大,及時閃避,以真元將毒霧吞了個乾乾淨淨。
謝晚庭大吃一驚:“楚小友?”
殷無悔對於楚冰桓的突然殺出並沒有發怒,反而大笑起來:“這不是本尊的兒婿麽!”
楚冰桓沒理他,看向謝晚庭說道:“謝宗主,花澈在水牢。”
謝晚庭點頭,說道:“你叔父和你母親都來了,這會兒也差不多到焚情殿外了。”
殷無悔指著謝晚庭,對楚冰桓說道:“你是澈兒的心上人,本尊不殺你,但是這個賤人,本尊要他不得好死。”
殷無悔現了殺心,周圍的氣壓都變得緊繃起來,楚冰桓感到一陣凶猛的窒息。就見眼前黑影一閃,那千年修為的魔尊瞬間抵達謝晚庭跟前,黑虎掏心似的要將謝晚庭的心臟活活挖出來。
楚冰桓反應極快,抬手以灼魂用力擊打殷無悔,龍骨鞭打在地上發出“劈啪”的聲響,烈火攀上殷無悔的黑袍,足以焚燒修士神魂的火焰,難以穿透殷無悔的護體真元。他唇邊含著冷笑,再看楚冰桓的眼神已多了幾分陰鷙:“兒婿,本尊可是看在澈兒的面子上才不跟你動手,若你不識好歹……”
謝晚庭感到心裡發寒,並非他害怕殷無悔,而是境界上的差距本能的感到鋒芒在背罷了。
謝晚庭提步站到楚冰桓身旁,低聲道:“楚天虞,你快去水牢!”
楚冰桓知道謝晚庭的言外之意,就是長輩掩護晚輩,晚輩或許能死裡逃生,但在這裡的謝晚庭對抗魔尊,必死無疑。
楚冰桓目光內斂:“該是謝宗主去找花澈,您不是他的父親嗎?”
這話直接戳在了謝晚庭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身為父親,還沒和自己的兒子相認便死了,也太冤了。
謝晚庭無奈苦笑,他搖了搖頭,對楚冰桓說:“記得告訴澈兒,他的父親不是人人喊打的邪魔,他的父親是我。”
殷無悔忍無可忍,揮出佩劍無情,攜風雷之勢朝謝晚庭刺去!
謝晚庭懷中抱著七弦古琴,已經做好拚死抵擋的準備了,不料身旁楚冰桓突然將他用力推開,謝晚庭猝不及防:“楚天虞!?”
楚冰桓以聽泉劍掃開殷無悔的無情劍,竟生生改變了無情劍劍鋒,連殷無悔都吃了一驚,他以為自己的劍術已經絕對超群,卻不料竟被一個小小的後生晚輩識破劍招路數。
可惜,楚冰桓就算眼睛看得透,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熟悉劍招劍勢,可僅憑他十八歲的修為,根本難以抵擋殷無悔的鋒芒。
眼前數道光影疾閃,楚冰桓本能的將劍氣抵擋回去,明知道有一道劍鋒是落網之魚,可他實在難以應付,只能眼睜睜看著劍鋒穿心而過——
謝晚庭:“楚天虞!”
殷無悔用力拔出佩劍,無情離體的刹那,鮮血噴濺而出,他極為享受似的看著殷紅色的液體在楚冰桓纖塵不染的白衣上綻放,陶醉的說道:“太美了。”
楚冰桓倒下的瞬間,門外一個匆匆回來稟告的魔修心臟無端爆裂,胸口綻放一個血窟窿,當場倒地身亡。
殷無悔的笑聲驀然而止。
原本躺在地上的楚冰桓屍身突然化作一團碎光,升騰半空中消散,與此同時,楚冰桓在遠處之身玉立,除了胸前依舊血跡斑斑,可那血窟窿已經不見了。
謝晚庭大驚失色:“你……”
殷無悔看得清楚,陰沉的說道:“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乃上乘功法,他楚冰桓區區一個少年人是如何習得的?
這種術法只有醫修可以習,別名“替死鬼”,在病人瀕死之際找一個替死鬼,便可將疾病創傷一並轉移給旁人,是醫術中的最高境界。
一旦練得爐火純青,說是不死之身都不為過了,畢竟受到致命傷就可以找替死鬼啊!
雲天水鏡出醫修,這不稀奇,可“妙手回春”即便是楚長峰都未能習得精髓,他又憑什麽會這個?
就在殷無悔發愣之際,一隻清脆的鳥啼聲劃破長空,火紅的重明鳥衝入大殿,一口叼住謝晚庭,再一口咬住楚冰桓,踩著烈火騰雲而上。
在那巨大的重明鳥背上,林言心急火燎的叫道:“七師兄,謝宗主,你們沒事吧?”
“這是……”謝晚庭吃了一驚,“才一年不見,你的重明鳥竟生的這般大了。”
“怎麽會和殷無悔遇上?”慕容颯問道,“花兄呢?”
楚冰桓指著相反方向:“水牢在那邊。”
林言順順重明鳥的毛,溫柔的吩咐它調頭。
不料被慕容颯狠狠掰正鳥腦袋:“別調頭別調頭,快飛啊!殷無悔那貨追上來了!”
“啊?”林言一回頭,當場嚇哭,催促著重明鳥飛高高,“快快快,哎呀!下面的是雲天水鏡的人,還有鳳鳴谷的弟子,他們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