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婆婆語重心長道:“姑蘇的親戚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方親戚,我也不想投奔他們。媚兒姑娘是我的主子,您也是我的主子,我隻想好好守著小少爺,哪也不去。”
花澈眼眶一熱,起身抱了抱薑婆婆。
薑婆婆失笑:“小少爺怎麽越來越會撒嬌了?”
花澈道:“錢您收著,我在師門不需要打點,師父和藹可親,師兄弟們對我特別好,他們還說呢,是哪位天仙下凡把我養的這麽好,唇紅齒白細皮嫩肉的,他們可羨慕了。”
薑婆婆被逗得直樂。
臨走前,薑婆婆叫住花澈,她猶豫再三,悄悄地問:“小少爺,您跟老奴說實話,您到底是在哪兒弄得那麽多錢?”
花澈:“說了師父賞的,不止我有,師兄弟們都有。”
“不是那個。”薑婆婆小心翼翼的從懷裡取出一遝銀票,花澈大吃一驚,“你這,怎麽弄的?”
“不是小少爺讓他們給的嗎?”薑婆婆比花澈還要吃驚。
花澈心中震蕩,覺得不太對勁:“您詳細說說。”
薑婆婆點頭,道:“老鴇突然要給我漲工錢,一個月十兩,我就覺得不對勁,連主管婆婆都沒這麽多啊!我去問過老鴇,她隻說我在醉滿樓幹了三十年,資歷久,應得的。後來又有幾個恩客來醉滿樓做客,他們也不叫姑娘伺候,也不去二樓議事,就坐在一樓大堂喝茶,但每次都會叫我過去,說我伺候的好,給我賞錢,小少爺您看,這三百兩銀票就是他們賞的。”
平民百姓,五兩白銀夠他們吃一年了。
花澈難以置信。
那個老鴇是個什麽德行花澈一清二楚,典型的鐵公雞一毛不拔,尖酸刻薄愛財如命,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漲工錢?
還有,那幾個莫名其妙給薑婆婆賞錢的公子,行事太過突兀,很明顯是特意到醉滿樓給薑婆婆送錢的。
誰會這麽好心?
他們不願暴露身份,自然會喬裝打扮,問薑婆婆他們的體貌特征也不會有線索。
該不會是他的親爹吧?
花澈一陣惡寒,瞬間就否決了這個可能。
前世他也是在六界揚名後,才引得親爹注意。如今他區區一個無名小卒,不可能的。
花澈問:“他們來的時間有規律嗎?”
薑婆婆說:“每月月中,初十到十五。”
花澈心中一亮,澄淨的鳳眸溢出桀黠之色:“巧了,師父給我七日休沐,剛好可以看看他們是什麽來歷。”
第13章
“我讓你們想辦法給薑婆婆賞錢,你們就這麽去醉滿樓把錢給她了?”楚冰桓目光陰冷,強忍住吐血的衝動。
兩個醫修面面相覷,道:“公子,我們確實按照您的吩咐,把錢給她了呀。”
楚冰桓真想吐血了:“兩個生面孔到青樓什麽都不做就賞賜巨款,這麽突兀,你們當薑婆婆好糊弄,還是拿花澈當傻子?”
兩個醫修委屈巴巴,並不覺得哪裡錯了。
楚冰桓忍著怒火,盡量心平氣和的說道:“杭州城那麽多風流闊少,你們就不能“借刀殺人”嗎?把銀票給他們,讓他們出面打賞,不比你們兩個有說服力?”
“對啊!”雲天水鏡的小師弟恍然大悟,“公子睿智,我們怎麽沒想到。”
楚冰桓一陣心累。
忽然,楚冰桓感到什麽,朝兩個師弟道:“快走。”
那兩個醫修前腳跳出窗戶,花澈後腳就推門闖了進來。
四目相視,反倒是花澈先尷尬了。
沒辦法,日天日地日空氣的魔尊當久了,到哪裡都是橫衝直撞。
敲門是什麽?能吃嗎?
“抱歉啊。”花澈不好意思的笑笑,轉身退到門外,關上房門,重新敲門。
被強製幽禁在焚情殿三年的楚冰桓早就習慣了這副場面,方才還真有些似曾相識的懷念,結果現在花澈重新回去敲門,倒是讓楚冰桓有些哭笑不得,悵然若失了。
“進來吧!”
花澈乖巧的推開門,屁顛屁顛的走到楚冰桓身前,諂媚道:“七師兄,幫個忙唄?”
楚冰桓愣了下,片刻後才適應這個稱呼:“什麽忙?”
“我這實在缺人手,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別人,隻好來叨擾七師兄了。”花澈湊過去,咬耳朵道,“今晚跟我去醉滿樓蹲坑,幫我逮一個人。”
楚冰桓渾身一凜,不知是花澈的突然靠近羞紅了耳朵,還是因“做賊心虛”臊紅了臉:“什,什麽人?”
“不知道。”花澈鬱悶的坐在塌上,“一個神秘人,無緣無故給薑婆婆賞錢。”
楚冰桓暗暗罵了那兩個醫修蠢貨。
花澈又說:“你是不知道薑婆婆那人,老實巴交的,像這種不義之財她不會要的。”
楚冰桓溫聲道:“何為不義之財?客人賞賜的,不就是她應得的?”
花澈搖頭道:“重點是動機,放著姹紫嫣紅的姑娘們不賞,反倒去賞一個乾粗活的下人?算了,多說無益,反正今晚把人抓住了,一問便知。醉滿樓太大,我修為有限只能守住前院,就有勞七師兄幫我守住後門啦!”
花澈已經猜到那些人不是凡夫俗子,所以才說憑自己的修為攔不住。
楚冰桓忍不住又罵了那兩個醫修一聲蠢貨。
入了夜,楚冰桓硬著頭皮和花澈來到醉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