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又有什麽用?
棠生勾起唇角,一手挑起某無情道的下巴,冷笑著問:“你什麽時候才能夢到我?”
起初有人告訴李避之,斬妖司旁開了家糕餅鋪,他只是淡然搖首:“不可貪口腹之欲。”
後來他自己親去幾次後,尚能堅守大道:“不過味道略好。”
等到某日入了那掌櫃的紅紗帳,旁人再問起時,他卻僅能道一句:“甚香。”
棠生挑眉:“香,什麽東西香?糕點嗎?”
李避之赧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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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人心鬼神(三)
大雨這時還未停,謝臻給葉鴿披了件外衣,來請的下人們走在兩人前頭,提著兩盞玻璃電燈照路。原本還要為他們打傘的,但謝臻卻接了過來,自己攬著葉鴿共撐一把。
那幾個引路的下人見了,忍不住笑著奉承道:“三爺和葉少爺感情這樣好的,倒真是少見。”
謝臻聽後只是笑笑,沒舉傘的那隻手,包住了葉鴿微涼的指尖。葉鴿也忍不住揚起臉來,衝他也笑起來。
這一晚的壽宴,擺在了靠著蓮塘的花廳中,還未走至近處,隔著雨幕便望見那花廳中,燈光通明,掛著壽燈的廊下,好些穿著紅綠衣裳丫鬟嬉笑忙碌。
大雨打在廳外的芭蕉與紫荊上,發出劈啪的聲響,更有一段婉轉的戲音摻雜在雨聲中,隱隱約約地傳來。
“講什麽節孝兩雙全--”[1]
葉鴿許久不曾聽戲了,此刻聽著那調子也勾起幾分癮頭。拽著謝臻的手,提快了步子,剛一進花廳收起傘,便向著那臨時搭成的戲台上望去。
卻是個他並不認得的女旦,此刻正穿著蟒衣,與周圍人合唱一出《大登殿》,很是熱鬧。
這時候,正巧蘇文莉陪著蘇太太也到了,小姑娘跑過來與葉鴿說起話,見他聽戲聽得上心,便笑著說道:“葉小舅覺得那女旦唱的怎樣,她是福月班新捧的角兒,我前幾天就聽崇祖哥他們商量著,便是不請旁人,也要將她請來。”
“福月班的角兒……”葉鴿聽後,稍一晃神,忽地想起原來自己竟已離開戲園子快半年了,這鑼鼓喧囂的戲台上,也早已有了新人。
“鴿兒又想聽戲了?”謝臻低下頭來,扶著葉鴿的肩膀說道:“前些日子見你沒提起,若是想聽的話,改天咱們再一起去。”
葉鴿回過神來,抬眼望向謝臻,點點頭:“好呀,就這麽說定了,等先生得了空,就陪我去。”
這邊幾人還在聽戲,劉姨娘就笑著從宴席那邊走了過來,她今日穿了件紫紅的旗袍,項上還特意掛了串珍珠,看上去分外靚麗:“三爺和葉兄弟怎麽還不去坐,大夥可都等著你們開席呢。”
謝臻也笑著,作勢告了聲罪,而後便帶著葉鴿一起進了宴席廳中。
因著同樣是家宴,這次桌子座位安排,跟年三十那晚差不多,葉鴿與謝臻依舊坐在主桌上,而瘋癲的大太太還是沒有到臨。
不過讓葉鴿意外的是,葉俊竟沒有離開,也隨蘇文莉坐在小輩們的桌子上。
不管怎樣,這場家宴終於還是開席了。
雖說是謝宏的生日,但頭一個說話的人,依舊是謝威,他望著滿廳的謝家人,笑著說道:“今晚,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著跟老二好好地過個生日,大家也聚一聚,樂一樂。”
謝宏晌午的酒還未散盡,這會聽著大哥的話,也清清嗓子附和道:“對,就樂一樂,都不必拘謹,隨意隨意。”
可他身旁的二太太,卻好似對謝宏這醉樣有幾分不滿,用力拽了下他的袖子,要他少說話。
不過好在桌上人多,很快就被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笑聲遮掩過去了。
這樣的晚宴,於葉鴿與謝臻而言,確實沒什麽意思,再加上預備著要做事,葉鴿心裡頭總記掛著,頻頻地看向謝臻。
謝臻卻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時不時給葉鴿添幾筷子新菜,每次葉鴿看過來時,也恰會對他安然一笑。
就這樣,又是幾輪推杯換盞,酒桌上的氣氛也臨近高、、、潮,周邊桌上的小輩們,輪著番地過來敬酒,最甜的就說好話,有錢的就獻上禮品,便是再不中用的,也能賠個笑臉。
謝臻不知何時,已將袖間的半虺杆執於手上,目光掃視過桌上的眾人,估摸著時機差不多了,便端起酒杯,向謝宏說道:“二哥,我也來敬你一杯。”
謝臻這麽一開口,周圍人便紛紛笑道:“都說三爺最是個大方的人,不知道今兒要給二爺添個什麽壽禮?”
謝宏正在興頭上,往日的齟齬也盡拋到腦後了,醉醺醺地擺著手說道:“老三能跟我喝上這一杯酒,那可就頂千金萬銀了,還要什麽壽禮。”
謝臻聽後,又笑笑說道:“二哥說得是,咱們兄弟之間和睦,自然重過金銀萬倍……不過今日,我也確實給二哥準備了一份壽禮。”
“哦?”謝宏抬抬頭,看著謝臻問道:“老三又尋了什麽好東西給我?”
謝臻淡淡而笑,手上的半虺杆,衝著那雨幕中的蓮塘一挑,朗聲說道:“二哥且來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之而去,只見半虺杆所之處,水面上漸漸聚起一抹銀色的光華,再不過眨眼的工夫,光華之中,便躍出了一尾瑩白的大頭鯉魚。
眾人紛紛驚呼,有人趁機奉承道:“早知三爺是有本事的人,卻不知竟是這樣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