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也不攻擊,但讓人頭皮發麻的是,你每次回頭的時候,都會發現對方離你更近了一點!
瑟蘭:我開始方……
赫辛頭也不回道:“我們在趕路,不用跟著了。”
提線木偶[撕裂者]:“好……的……您……請……他……在……等……您……”它黑洞洞的眼睛專注地望著赫辛的背影,像來時那樣又悄無聲息地縮了回去。
瑟蘭竟從裡面看出了呆萌和可愛,他一定是瘋了!
緊接著,明明是死路的地方突然打開了一條路,明明有陷阱的地方突然自動解除……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迫不及待地指引,將一條安全無虞的寬敞道路開辟在赫辛眼前。
從呆滯中回過神的瑟蘭,僵硬地張了張嘴,“那守宮者呢?”
哈伊戈特涼涼地瞥過來一眼,仿佛在說“你在想peach”。
“他?”赫辛摩挲了一下下巴,衣袂隨著他的腳步不疾不徐地揚起又落下,“他算是隱藏吧,一般人不會有面對他的機會的。”否則闖關者就直接團滅了,根本沒得玩。
在大致摸清楚現狀以後,瑟蘭在惶惶不安中,很快又升起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心情。他戰栗又興奮地掃過別墅的每一個角落,哪怕是桌上的隨便一個擺設,似乎都能夠引起他的強烈興趣。
哈伊戈特沒眼看地別開了視線,赫辛隨口問了一句,瑟蘭便情緒激昂地答道:“有多少曾經的大英雄都在這裡铩羽而歸了,可我居然能夠活著在這裡觀光!有生之年!難以置信!陛下你這麽厲害也許不太能理解,但這一刻真就是我的人生巔峰了!”
“哦?是嗎。”赫辛突然挑起唇角,“既然你那麽喜歡這裡,那不如好好逛逛吧。”
在赫辛話語落下的瞬間,一直跟在瑟蘭背後的死徒突然晃了一下鐮刀。下一秒,瑟蘭腳下的地板突然整個翻轉,他直接從一層掉進了地下樓層。
瑟蘭尖叫的余音還留在地上,人卻已經沒了。深邃的洞口像一個黑黝黝的無底洞,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年幼的神明不緊不慢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一旁的妖魔,“跟著他,哈伊戈特,別讓他死了。”
妖魔卻不願意立即離去,看上去有些遲疑,“那您……”
赫辛舒展了一下手腕,“我自然是要去找神秘的隱藏人物了。”
哈伊戈特聽明白了神明的意思,於是低頭垂眸,配合地俯身道:“遵命。”
將兩個人都安排妥當(?)以後,赫辛終於有精力好好處理第一宮的事情了。
他一改之前散步似的漫不經心,轉而目標明確地向著一處走去。神明踏過長長的樓梯,踩上螺旋的台階,轉過七拐八拐的長廊。
一路上,原本設定要在闖關者路過時將其拖入門內的怪物們,此刻卻緊緊地閉合著門扉。它們隔著一扇門敬畏地注視著那道遠去的身影,即便對方也許根本看不見,也在他走過時衝著他伏下身去,低頭叩拜。
[他快到了……他已經往更前方去了。]
[很快就能夠見到了。]
在無數低低的絮語聲中,赫辛打開了最後的機關,走入了一個隱藏的房間。
“您終於來了……”
被布置得像寢殿一樣的房間裡,正中央擺著一張跟第一宮內一模一樣的臥床。薄紗製成的床幔隨著拂過的風起伏飄動,如雲如霧。
俊美無儔的妖魔倚在床柱上,“注視”著緩緩走來的赫辛,周身的情緒分辨不明,只聽他喟歎般地開口,“我已恭候多時,陛下。”
“摩因。”年幼的神明停下腳步,這麽喚道。
妖魔似是微微一笑,那雙一直闔著的眼眸於下一秒緩緩睜開,露出一抹瑰麗幽暗的紫色,勝於世界上最名貴的水晶——驚心動魄的美麗。
然而赫辛卻微微眯起了眸子,似乎有些不悅,“你不疼了嗎?”
誠如他所知的那樣,名為“摩因”的最強妖魔,乃是魔神用自己的一根肋骨所造。只是,這一舉動卻導致了一樣致命缺陷——即便是最強的妖魔,他的身體也承受不了肋骨中的力量。
在各種因素的牽扯下,男人時刻都瀕臨失控的邊緣,過於強大的力量既折磨著他,卻也將任何企圖接近他的敵人撕裂粉碎。
而在這種情況下,外界的刺激往往會更容易讓男人暴走,所以男人一般都是封閉五感的,這能讓他保持心如止水,同時大大減緩他的疼痛——其中又以視覺為優先。哪怕去聽去嗅去感覺,他也很少、或者說從不睜開眼睛。
然而現在,那雙眼睛的主人卻道:“可是我想看見你,陛下。”
魔神從來都是驕傲的,他絕不承認自己的失敗——眼前的人是他的第九十九個造物,在這人之後,年幼的神明再沒有創造過別的生物。
如同黑夜化身的妖魔坐在床上,他凌亂的發絲鋪散開來,蒼白的指尖探出薄紗的床幔,向著幾步外的神明伸出了手。
這是一個請求擁抱的姿勢。
魔神不喜歡除了自己兄弟以外的人的觸碰,但得益於那根肋骨,這人身上的氣息跟魔神本人十分相近,赫辛難得不覺得排斥。
他在那人隱隱含著愉悅的、倦怠的、期待的目光中向他走去,隨後,被那雙蘊藏著恐怖力量的臂膀抱進了懷裡。小小的孩子剛好坐在妖魔的膝蓋上,那人張開的雙臂將他輕輕圈攏,又恰到好處地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空隙,半點不會讓人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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